仙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清新的晨光大片撒進
房間，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伸了個懶腰，昨天的痛楚似乎已經
消散無蹤，只是身子還有點軟軟沉沉的，幸好今天是周末，不
用上學，仙道翻了個身，埋進軟軟的枕頭里，幸福地蹭了蹭。

    這么好的天，應該叫上流川出去郊游，才不算浪費嘛！呵
呵！真是個好主意！優美的環境，優美的楓，……，仙道幻想
著，唇角扯起優美的弧線，就是這樣！

    仙道從床上跳起來，沖進了盥洗室。


    很快的，仙道又沖了出�恚  芙  傻纜杪璧姆考洹  

   “媽！我要去看趟醫生。”
   “是不是因為血？”
   “你怎么知道？”
   “不用不用啦！”仙道媽媽睡眼惺忪，“這很正常。”
   “昨天我還肚子疼的厲害。”
   “那也很……，哦，那不算正常，但是也不少見。”
   “什么意思？”
   “女孩子每月都要來一次月事的啦，几天的事，別慌別慌
，只是我沒想到你總共當一個月的女孩還會碰上。”仙道媽媽
笑笑。
   “每月？”
   “也不是每次都會痛啦，瞧你那張臉！這點痛都受不了？
我生你的時候比這痛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呵呵！我知道媽是很偉大啦！” 仙道訕笑著，“那么，
那個什么的，是你幫我料理的？”
   “廢話！不然你以為是誰？” 仙道媽媽一挑秀眉，轉而一
笑，“別哭喪著臉嘛！你小時候還不是我給你包的尿布！有什
么可羞的！”
   “是是！”仙道點著頭，轉身就要走。
   “站住！上哪兒去？我還沒說你呢！你怎么能這樣騙人家
小楓！”仙道媽媽的語氣嚴厲起來。

    仙道身形一滯。

   “我知道當小楓的女朋友是件很風光的事，但是，阿彰，
你這回玩笑開太大了，至少也該和小楓通通氣啊！我看得出來
小楓當真了，你看怎么辦吧！”
   “你……你告訴他了？” 仙道聲音顫抖，抱著一線希望，
不敢想象楓暴走的樣子。
   “是的。”

    仙道當場石化，希望破滅，久久，發出一聲悲嘆，郊游是
別想了，不知道楓會氣成什么樣子，仙道的心糾成了一團。

   “人家小楓那么單純的孩子，我能看著他越陷越深嗎？阿
彰，我一直信任你，但是這件事，你的確太過分了！”

    仙道心亂如麻，身形一動。

   “你要去向他賠罪嗎？” 仙道媽媽深深地盯著仙道微微顫
抖的背影，突然嘆了一口氣，“小心點，小楓正在氣頭上。”

    仙道含混地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



    站在流川的門前，仙道几次抬手，都無力敲上那扇門，屋
里一片寂靜，窗帘拉得嚴嚴實實的，仙道感到一股暗波洶涌翻
騰，仿佛要吞噬他，猶豫間，一陣風吹過，房門吱啞一聲，打
開了一條縫，沒關？仙道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眼前
是一片昏暗，雖然室外陽光明媚，室內卻是另一番寒意，滲得
仙道微微一抖。

    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仙道緩緩前進，屋里一片混亂，仿
佛暴風過境，玻璃台燈一個個碎在地上，桌椅七歪八扭，倒的
倒，斜的斜，桌上的書全被掃在地上，電視機的銀屏中間裂了
個大洞，昔日整潔清爽的房間，如今几乎沒了下腳的地方，仙
道覺得現在來很不明智，也許流川會把他扔到樓下去，可是，
不來的話，也許就真的和楓再沒有將來了，他更害怕楓漠然的
目光，必須解釋，必須面對，仙道硬著頭皮前進，尋找著流川
的身影。

    走進臥室，只見流川俯臥在床上，睡著的樣子，睡夢中，
也緊皺著眉頭。

    仙道微微放松了緊繃的神經，輕輕地走上前去，跪坐在流
川的床前，伸手想撫平流川糾結的眉峰，又怕驚醒了他，今天
，楓的起床氣會大到驚人的吧，仙道的手掌虛空撫過流川的臉
頰。

   “死章魚！我殺了你！”

    仙道嚇了一跳，卻只是流川的夢中囈語，不禁苦笑，楓，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可愛，讓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仙道彰！把你的手拿開！”

    這回卻是相當清醒的聲音，冰冷而憤怒，原來剛才仙道一
失神，手停在了流川的臉上尚不自知，而流川原本就睡得不安
穩，這一下頓時就醒了。

    仙道連忙縮回手，扯了一下嘴角，卻是笑不出來。

    流川刷的一下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仙道，沉默，眸子
像暗夜一樣漆黑，波瀾不驚。

   “對不起。”許久，仙道打破僵局。

    流川不語。

    仙道無話。

    沉默的空間只有兩顆心跳動的聲音，很急，很響。

   “你很幸運。”流川冷冷地說，“我不打女人。你可以走
了。”
   “剛才，我還聽你說要殺了我呢！現在就這么讓我走嗎？
”仙道低低的語聲。
   “我讓你毫發無傷地走出這個門，你還不知足嗎？”
   “我不走。”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流川爆發了，順手
抄起床頭燈，照著仙道的頭就砸下來，仙道一動不動，流川的
手勢中途一轉，燈在仙道身邊爆裂。

    ……

   “白痴啊你！都不知道躲！殺了你我要償命的！我才不要
！”
   “我要，” 仙道慘然一笑，“那樣我們就在一起了，不是
嗎？”

    ……

   “楓，你總是言不由衷。”
   “沒有。”
   “楓，我愛你。”
   “你去死！”
   “你看，又說假話。”仙道苦笑，“楓，你昨晚沒睡。”
   “……”
   “你想了一晚上。”
   “……”
   “你不敢面對我。”
   “誰說的！”流川跳起來，“顛倒黑白！”
    仙道慢慢站起來，深深的望著流川的眼睛，“楓，你喜歡
的是我。” 
    流川的瞳孔猛地一縮，“胡說！”
   “我沒有。還記得開始的几天你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脾氣
嗎？那是因為我，雖然你說到此為止，但是你并不能漠然置之
。”
   “我不是冷血動物！”
   “為什么你第一次看到仙道楓……”
   “別提那該死的名字！”
   “好吧，為什么你第一次看到她就會提出交往？因為她像
我！”
   “……”
   “為什么你要把她帶給我看？你更在乎是我，而不是她。
”
   “……”
   “為什么你的眼神總是穿過她？你看的是我，不是她。”
   “……”
   “為什么你說她是上天派來救你的？ 楓，因為你不可能找
到一個比她更像我的女孩，從外貌到靈魂。”
   “……”
   “為什么即使這樣，你還是不肯對她說愛？ 你保留的那一
點，是給我的！楓！你還不明白嗎？”仙道眼眶發熱，淚水盈
盈欲滴。

    流川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仙道的手腕
，拖著她就往門外走，仙道沒有反抗，但是當流川把她拉到門
外，正要縮手時，卻飛快地一個反手捉住了流川的手。

   “楓！”

    流川正准備摔門的動作一頓。

    這時，一條青翠的小蛇從天而降，落在兩人膠著的手上，
對著流川白皙的手腕就是一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