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茶大人的生日賀文!^^)
“流川楓！流川楓耶……” 午后的陽光中，三三兩兩走過球場
的女生們小聲議論著，“他怎么會在這里啊？！”
“好帥噢！”
“是酷啦！”
“你沒發現嗎？最近常常看見他哦，真幸福！”
“他轉來陵南了嗎？”
“不會吧！沒聽說有這么轟動的新聞啊！”
“要是真的轉來就好了！仙道學長加流川楓，超強組合啊！”
“還是超美型組合呢！”
“別做夢了！誰不知道流川討厭麻煩，才不會到這么遠的地方
來上學！”
“誰在做夢啊！看看眼前！難道我們集體夢游？！”
……
處在議論中心的人靜靜地靠著樹站在綠蔭中，依舊是一派冰山
狀，不時轉著手中的籃球，只是，隨著樹蔭漸漸拉長，那白皙的額
頭上隱隱有青筋跳動。
籃球館的喧鬧聲歸于沉寂，宣告今天又一次的無功而返，流川
低聲咒罵了一句，把籃球扔進車籃，騎車離開。
這是第几次了？
不知道，流川沒數過。
但是有一點很清楚，仙道又一次溜掉了。這場競賽，自己又落
在了下風！
仙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躲著自己的？流川開始回想，記得一開始
的時候，他還是挺有興趣和自己一對一的。
那天，第一次來找他，聽到自己的要求，仙道的目光閃了閃，
看得出，那里面有的，是興奮，和自己一樣的興奮，然后，他微笑
著伸出手，“好啊！那就請多多關照啦！”
遲疑了一下，流川也伸出了手，和仙道的握在一起，很溫暖的
感覺，和他的笑容一樣溫暖，如此不記前嫌的雙管齊下，几乎融化
了流川臉上的萬年冰封，讓他有點后悔先前拍掉人家手的行為過于
幼稚……
不！流川甩甩頭，才不后悔呢！現在才知道那張溫暖的笑臉背
后隱藏著怎樣的一顆心！要是再遇上同樣的事，一定要讓他的手變
成一只超級的大紅蘿卜！比櫻木上次變出的那只還壯觀！
不過，和仙道一對一的感覺真的很棒！好像有一把火在胸中不
斷燃燒，高速的移動，層出不窮的變化，讓人永遠不想停歇。弱勢
的時候，不顧一切地想贏，占到上風的時候，又是怎樣的一種暢快
的喜悅感，流川無法言說，只知道，他往陵南跑的次數越來越多，
一對一的時間越來越長，……
直到有一天，去找仙道的時候正看見他在繞著操場跑步，流川
一皺眉。
仙道笑著跑到他身邊，說，“教練說我最近運動量太少，要好
好補一下。”
“几圈？”
“什么几圈啊！”仙道夸張地張大嘴，“二十圈！”
“還有几圈？”
“我看看……”仙道目測了一下，道，“還有……十九又四分
之一圈！”
“一定要跑？”
“你說呢？”仙道努努嘴，只見跑道另一側，田崗正對這邊虎
視眈眈。
“那我先走了。”跑完二十圈也打不成球了，流川想。
“那……再見。”仙道目光一閃，可惜流川已經轉身離開。
原以為只是少一次一對一，沒想到那個句號一直持續到如今，
流川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么轉眼間，世界就變了個樣。
第二天，仙道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啊！流川，不好意思，有點急事，明天，明天吧……”
流川自然不會追問你究竟有什么事，明天就明天吧。
第三天，仙道抓著朝天發，“哎呀！流川，你沒聽清楚啊，我
昨天說的是‘有點急事，明天’，也就是說，今天我有事，抱歉，
那個……”
是我沒聽清？流川有點懷疑，不過，春天總有些睡意朦朧，沒
聽清也是可能的……
第三天，“流川，我不小心扭傷了腳……”
運動傷害啊，那也是常事，流川想，只是現在好像每天的籃球
訓練都變成自行車訓練了，一個人練練也好吧。可是回家的路上偶
然的一瞥，怎么那個海邊垂釣的身影看起來那么像仙道，扭傷腳的
人應該不會爬到那種巨石上去吧。
……
第n天，在仙道編完了n個理由，流川依然按時報到之后，仙道
開始轉變策略，采取避而不見的方針。
要避開流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為他永遠是最鮮明的標志，
只要遠遠發現進出校門的人都向同一個方向行注目禮，十有八九就
是流川等在那里，再加上陵南碰巧還有一個后門，于是流川一連几
天都見不到仙道的面就絲毫不足為奇了。
要換成別人，事情到這份兒上，也許就心知肚明、知難而退了
，偏偏流川就是個喜歡迎難而上的人，外圍等待無用，那就直接登
堂入室好了，于是，流川等待的地方從校門口換成了籃球館。
看到流川，陵南的隊員們神態各異，有吃驚的，有艷羨的，有
警惕的，有好奇的，田崗的眼睛中星光閃爍，好像看見一頓豪華大
餐，仙道的眼睛卻象海，深邃而暗潮洶涌。
田崗走上前招呼流川，從拉家常開始套近乎，流川有一搭沒一
搭地回答一兩個“嗯嗯啊啊”的音節，還是完全答非所問，目光所
注都在場中的仙道身上，以眼殺人的絕技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
仙道頓時仿佛置身冰火兩重天。
人是見到了，但是一對一還是無法實現，每次訓練結束，總有
人纏著自己問這問那，只要有一刻分心，仙道立馬消失，閃得比兔
子還快，而別隊的訓練計划，又是自己不能參加的。盯著仙道，流
川反而更加焦躁了。
而田崗在發現流川不但不可能加入陵南，反而有想把仙道拐跑
的趨勢后，對流川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終于拐彎抹
角地表示本隊訓練時不歡迎別隊隊員參觀，客客氣氣地把流川請出
了籃球館，解除了仙道的精神壓力。
于是流川退而求其次，繼續在籃球館外守株待兔，不服輸的脾
氣爆發出來，就是一定要爭這口氣了，這時的流川几乎要忘了一對
一，簡直是把仙道當逃犯在抓的了。而事實証明，仙道遠比兔子要
聰明得多……
流川恨恨地蹬著單車，飛馳在海邊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一聲
驚叫，流川立即停下車，四下檢查起來，以為自己神游天外的時候
又撞上了什么東西，仔細一看，的確是出了點事故，不過肇事者不
是自己。
在馬路的另一邊，一個明艷的少女坐在地上，正緊緊揪著一個
騎車少年的前襟，兩人拉拉扯扯中……
“別想跑！”
“我沒想跑！你先放開好不好！”
“放開！？放開你就跑了！”
“我要跑早走了，現在還能在這里？有話好好說嘛！”
“好好說？你看你把我撞的！”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腿，白皙的
腿上扯開了一道血口子，膝部還有大片的青紫，可能是摔的，“你
得負責！”
“你要我怎么負責？”
“這……”少女一窒，顯然還沒想好，“反正你得負責！”
“是是！對不起！我負責！我先負責送你回家，剩下的你慢慢
想怎樣？”
“那就……先這樣吧！” 少女嘟了嘟嘴，拿出手絹包扎了一下
傷口，在少年的攙扶下，坐上單車后座。
“坐好了！小心別再摔了！”
“哼！別咒我了！你自己小心點吧！”少女說著，伸手扶住了
少年的腰身。
少年輕輕一笑，載著少女，緩緩駛出了視線。
流川不知道為什么會站著看到最后，只是覺得這幅沖突的畫面
居然有種和諧的感覺，等他們走了之后，他也重新翻身上車，看看
天色不早，便加快速度往家里駛去，腦海中不知不覺又浮起仙道的
笑臉，說真的，那家伙的笑容真的是很陽光呢！帶著海水的氣息，
新鮮而寬容，……
寬容？！寬容個頭！憶起新仇舊恨，流川氣不打一處來，莫名
其妙！不知道那人在想什么！真想狠狠地揪住他痛扁一頓，讓他知
道流川楓不是好惹的！或者，重重地從他身上騎過去，感覺一定很
解氣，流川作著假想，不由越騎越快，風舞起烏發，急速飄飛。
“流川！”
好像是那家伙的聲音？！他有多久沒和自己說話了？也許是幻
聽。幻象嗎？怎么好像仙道站在前方？不會是他！他看見自己躲還
來不及呢！流川氣鼓鼓地想，沖著那幻象一古腦兒騎過去，絲毫沒
有減速的想法。
“哇！你想撞死我啊！”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龐，真的是他！shit！流
川咒罵了聲，急忙剎車，但車速太快，又在下坡，根本剎不住，一
咬牙，急轉彎，一股大力把流川甩了出來，單車飛出去老遠，幸好
路上冷冷清清沒什么車輛，但流川還是坐在地上一下子起不來。
“流川，流川，不要緊吧！” 仙道緊張起來，急急忙忙跑過來
檢查流川的傷勢，“傷著骨頭沒有？哪兒疼？”
流川冷冷地看著仙道上上下下地忙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T恤
，“這回你別想再跑了！”
“好，我不跑了，” 仙道停下了手上的活動，深深地看著他，
“你想讓我干什么？一對一？你行嗎現在？”
“你得……負責！” 流川不知道為什么會蹦出這句話，臉上有
點發起燒來。
“什么？” 仙道一愣，眼中漾開一層笑意，“我負什么責，是
你要撞我耶！”
“誰讓你叫我的！你不叫我我會撞你嗎？”流川不服氣。
“我是看你騎太快了，想讓你減點速而已，” 仙道微笑起來，
“誰知道你變本加厲啊！我有那么可恨嗎？”
“哼！”流川一臉擺明了你最可恨的神情，可愛得讓仙道忍不
住去擰他的臉頰，流川一揮手拍掉魔爪。
“有讓受害人負責的道理嗎？”
“我可是為了不撞到你才受傷的！”流川申辯道。
“真的受傷了？哪里？”仙道又開始檢查起來，“想讓我怎么
負責？一個月的一對一？”
“別亂動！”流川拍掉仙道的手，“你就知道一對一啊！”
“這太陽落下去的地方是不是東方啊？” 仙道站起來，手搭涼
棚遙望夕陽，“流川楓居然不要一對一了！”
“誰說不要一對一了？”流川急忙補充。
“那就還是要一對一羅！”看著流川今天表情特別丰富的俊臉
，仙道捉狹地笑。
“反正……你得負責，具體怎么負，我想好再告訴你！你先送
我回家，我沒法騎車了。”流川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你躲我
這么多天的帳也得算。”
“我有躲你嗎？” 仙道漫聲道，忽然看進流川的眼睛，認真地
說，“我只是──想看看沒有一對一你會不會來找我而已……”
仙道溫柔的目光象海水一樣，微波蕩漾，讓人沉醉。
“你不喜歡一對一嗎？”流川努力使自己不沉溺其中。
“不，我喜歡。但是不喜歡只有一對一。”仙道的聲音像催眠
。
“你還想要什么？”流川覺得自己的聲音像做夢。
“想要……”仙道輕輕吐出話語，俯身靠近流川頸側，溫暖的
氣息令流川忍不住一陣輕顫，下一刻，卻是身體凌空而起，被仙道
抱在臂彎。
“你干什么！放我下來！”流川大急。
“我正要負責地送你回家啊！有什么不對嗎？”仙道理直氣壯
。
“不要！難看死了！”
“別急啊！” 仙道笑彎了眉眼，“我只是要把你抱到單車那里
而已，要抱你走回去的話，恐怕我也得進醫院了。”
“你！……” 流川漲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半天回過神，
“你不會把單車拿過來嗎？”
“哦！這也對啊！”仙道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這樣吧，
我再把你抱回去，然后把單車拿過去，怎樣？”
流川差點沒背過氣去，狠狠地在仙道頭上敲了一下，全當解恨
。
仙道也不在意，樂呵呵地放下流川，扶起單車檢查了一遍，看
看沒什么大問題，又撿起滾在路邊的籃球，照樣扔進車籃，然后才
把流川扶過來。
流川要往后座上坐，卻被仙道攔住了，“你坐前面吧。”
“不！”流川臉一紅，直接拒絕。
“你坐后面我不放心啊！”仙道夸張地皺眉，“就你那個迷糊
個性，半路上睡著了掉下去怎么辦？”
“才不會！”
“怎么不會？你騎車都能睡著，坐車那更不用說啦！” 仙道看
流川仍然一臉不服氣的樣子，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難道，是你
不會坐前面？”
流川臉色一僵。
“我看你是沒坐過吧！”仙道繼續努力，“或者是傷到屁股坐
不了？”
話音未落，流川已經坐上單車橫梁，仙道展開勝利的笑容，擁
著懷中的人兒，騎上歸家的旅途。
……
“仙道……”
“嗯？……”
“你說過你會負責的對吧！”
“嗯。”
“那么，這樣吧，明天一天，你都不准笑，笑一次的話，就欠
我一個承諾。”
“啊！？”
“因為你的笑容會讓我生氣，會讓我想扁你，從而影響我傷口
的恢復。”
“哎！……”
“說定了，不許反悔！”
“這……”
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響，意味著分神間的又一次的沖撞，仙道在
千鈞一發中護住流川，當了墊被的。
“誰這么大膽敢撞你家爺爺！” 一個人猛地從地上蹦起來，揉
著撞疼的胸腹，一頭在昏黃夜色中依然招搖的紅發，不是櫻木又是
誰！“原來是狐狸啊！仙道！你怎么騎狐狸的車！連你也來撞我呀
！真是臭味相投啊！不拿出點賠償來可別想走！”
仙道突然想笑，非常非常想笑，于是他笑了，抱著流川笑得喘
不過氣來。
“笑什么？”櫻木如墜五里霧中。
“因為……明天……還沒到，得……抓緊……時間了。”仙道
笑得很厲害，流川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狐狸，你不是在笑吧！”光線昏暗，櫻木看不真切，“你們
倆，有病啊！搞不懂你們！真是的，買瓶汽水都會遇上這種事！晴
子還等著我呢，現在沒空和你們玩，明天再找你們算賬！記著！這
事可還沒完呢！記著啊！……”櫻木威脅性地揮了揮手，嘟嘟囔囔
地走了。
“這回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仙道緊了緊懷抱的力量，
意味深長地笑道，“誰也別想跑了……”
“白痴！”流川奉送一個白眼，嘴角的弧度卻更深了……
明天，會很值得期待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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