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Falling Into You
一樣的傍晚，一樣的大海，一樣的微風，讓我想起第一次和楓在
這看海的情景。那個時候，大概只是想逗逗他吧……不，也許，從很
久以前開始，我就喜歡上楓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不過那些現
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此時此刻擁著楓，幸福的感覺包圍了全身
，一直流溢到空氣、沙灘、海水……
我摟著楓坐下來，傻傻地對著海天相接的遠方笑，楓就這樣靜靜
地陪著我。真希望此刻即永恆……
直到早已投如大海懷抱的夕陽收起了最后一絲光輝，我才拉著楓
從海邊慢慢走回他家。
星子阿姨又等在門口了，見到我們回來，先是放下了心，接著對
我的出現表現出了些許的驚訝和極大的熱情。
“咦，少爺是和彰少爺一起出去了呀？”
“是啊，走得有一點急，也沒通知您，又讓您擔心了……”
“沒關系的，少爺和彰少爺在一起我很放心的。彰少爺從東京回
來嗎？先進屋坐吧。”
“是啊，反正現在離開學還早，回來看看。” 我邊和楓進屋邊說
道，“好久不見，星子阿姨還是那么漂亮啊……”
“彰少爺說笑了，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少爺還沒吃晚飯吧？我
叫他們開飯。”
“嗯。”
星子阿姨怎么也不肯和我們一起吃，安排好之后就和其他仆人一
起走了。
我嘴里嚼著飯菜，眼睛卻沒離開過楓。直到被他發現──
“白痴，你看什么？”
“哎？楓，現在我們在交往耶，你怎么能還叫我‘白痴’呢？”
我猜我現在的笑容一定掩飾不了我的臉紅。
“大白痴。”
“楓……”
“別這么叫我。”
“不，楓，你不喜歡我么？那剛才在海邊……”
“我吃好了。”說著楓起身上樓去了。
雖然明知楓的脾氣是這樣，自己剛剛那些話也是戲謔的成份大一
些，但我的心頭還是掠過一絲不安──
說不清是因為什么。
知道楓是去淋浴了，收拾了一下碗碟就跟上樓去了，坐在他的房
間里等。
水聲停了，浴室的門開了，楓穿著一件天藍色的浴衣走了出來，
手里還拿著條毛巾，邊擦頭發邊問：“你在這干嘛？”
看著他因為水氣的緣故而更顯剔透的白皙皮膚和兀自挂著水珠的
黑發，我一時間竟有些愣了。
被他一問，我道：“我今晚住這好嗎？”
神奈川的房子在我回東京之前已經退租了，這次回來還沒有安排
住處。
“隨你。”
“太好了，楓，謝謝你！”
“你還不出去？”
“咦，不是說住在這嗎？”
“回你房間。”
“楓，我想和你睡一起，這么久沒見了……”
“不行。”
“為什么？”
“太擠了。”這個理由嗎？不是不想啊？
“你的床很大耶，不會擠呀！”
“你……”
“好了好了，那我等你睡著以后再回房行不行？”
不是非要和楓睡一起啦，只是想多看他一會兒，畢竟有很久沒見
了，而且楓啊，看多久也不會夠……
“你不答應也沒關系，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睡著……”
“隨便。”說著就要上床。
“哎，你的頭發還沒干，這樣就睡覺明天會頭痛啦，而且才剛剛
吃過飯……還有，飯后不要馬上淋浴……”
“因為你拉我出去，我才會再淋浴一次，才會這么晚吃飯的。”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都不會了呀。我來幫你擦擦頭發吧。”
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就拿起毛巾輕輕擦起來。
楓的頭發黑亮柔順，摸上去好舒服。
咦，睡著啦？好吧，好在頭發已經干得差不多了。來，躺好，睡
吧。
我發覺自己的眼光竟無法從楓身上移開。看不到那雙深邃而又澄
澈的眸子，只有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影子。淡紅的唇輕合著
。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楓總是這樣毫無戒備，率直坦然
的樣子，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單純得讓任何人都
想要保護他不受世俗侵擾。渾金璞玉啊……
不禁伸手撫上楓的面龐，那樣的柔潤，那樣的細膩，那樣的讓我
放不開手。楓，你是那樣的讓人迷戀。
是的，迷戀。我知道，自己這一生再也無法離開這個人了。
Catch me
Don’t let me drop
Love me
Don’t ever stop
So close your eyes
And let me kiss you
And while you sleep
I will miss you
I’m falling into you
Falling into you
This dream could come true
And it feels so good
Falling into you
Falling like a leaf
Falling like a star
Finding a belief
Falling where you are
Falling into you
Falling into you
Falling in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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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I Don’t Know
接下來的几天還像從前那樣過，只是我們都不用上學了。不知道
藤真、牧他們几個大學生怎么樣，反正楓加入國家隊后就決定不再上
課了。這次隊里放假，讓他們回來休整一下，不久就還要回去集訓，
因為世錦賽資格賽就要開始了。如果這次表現突出的話，楓會參加
NBA的選秀大賽。那樣的話，楓一定可以到美國打球的。
我去了一次陵南之后，就每天和楓一起，在家坐坐也好，出去逛
逛也好，反正和他在一起，干什么都一樣開心。星子阿姨也還像從前
那樣照顧我們生活，她似乎并沒有感到我和楓之間和過去有什么不同
。當然，楓看上去是沒有任何改變﹔那我呢？我并沒有刻意掩飾什么
，難道說我以前和楓開的玩笑太多了？
直到那天我們在街上遇到那几個女孩子，我才明白長久以來自己
心里的那絲隱憂究竟是什么。
以前和楓一起走在街上，也會引來異樣的眼光吧？可能只是沒有
發覺而已，因為那時候就算有人說什么也只是謠言。但現在我感覺到
了，何況還有那并不隱諱的話語──
“哎，看！兩個大帥哥！”
“哇，你們看那個很白的，好帥哦……”
“我喜歡那個留朝天發的！”
“哼，你們不覺得他們兩個樣子有點怪嗎？”
“什么？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討厭！你好惡心啊！”
“好了，別亂講，好掃興哦。走吧。”
“唉，走吧，走吧。”
“走吧……”
快到家的時候，終于鼓起勇氣看楓，楓并沒有什么反應。不會是
沒聽到，也應該不會早有准備，那是不介意，還是根本不理解？
“楓……”
“嗯？”
“你……聽到了嗎？”
“什么？”
“那几個女孩子的話……”
“聽到了，怎么樣？”
“你……不介意嗎？”
“你很介意嗎？”已經到家了，楓打開門。
“楓……”
“介意的話，分開好了。”楓走進門，沒有看我，語氣也沒有任
何起伏。
“不，” 我拉住楓的手，跟進去，關上門，“我才不要離開你！
”
楓站在那里，看著我：“你怕嗎？”
“我……”
“你怕被別人說是同性戀，怕被別人看不起，怕人家說你東大的
學生……”
“不，不是的！” 楓，我沒料到你竟然會想到這些，我以為你什
么都不知道，“楓，我不是害怕自己，我，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么？”
“擔心你受到傷害，擔心你會為世俗有所改變，甚至……不能參
加國家隊，不能去NBA，那我……”
“白痴，我才不管別人怎么說。只要球打得好， 隊里管我喜歡誰
。美國，就更沒問題了。”說完楓的手握住我的。
楓竟然一下子說了那么多話，而且，他好像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但是──
“那父母親呢？”
“他們，應該會明白吧。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我把楓摟進懷里：“我什么也不怕，楓，我不會再讓你考慮這么
多事情了。”
楓也抱住我，把頭靠在我肩上，“我并沒想什么，只要知道自己
要什么就好了。”
“楓，從我回來找你那時起，我就知道，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再迷惑了。為了楓，我有勇氣面對世人的態度，我有勇氣面
對任何事情。今后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楓，不會讓楓受到傷害。
I’ve learned how to deal and when to fight
I know what’s real
I know what’s right
I’m not afraid, a wounded love
I can be tender in a world so tough
I’m sure I could face the bitter cold
But life without you, I don’t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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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May It Be
和楓沒有更多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只是靜靜靠在一起，就能
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那仿佛感受到了無盡的溫暖與深情。
幸福的時光溜走得格外迅速，楓就要歸隊了，迎接他的，將是他
實現夢想的關鍵一步。
如果是在從前，我也許會很矛盾──我當然希望楓能達成愿望，
可是那樣一來，我就要和楓隔海相望了。但是現在我不會有這些顧慮
了──
那一天讓我更加了解，楓不僅有著令人迷戀的外表和精彩絕倫的
球技，更加擁有一顆純淨、執著、堅強、勇敢的心。沒有什么能讓楓
的心沾染灰塵，更沒有什么能讓楓的心受到傷害。無論世事如何變遷
，楓的心都不會改變。而我愛著楓的心，也因楓而更加勇敢、堅定…
…
我想我真的應該感謝上蒼對我如此眷顧，讓我能夠遇到楓，結識
楓，了解楓，愛上楓，而楓，也愿意陪我度過此生。我還能要求別的
什么呢？今生，我有楓足矣﹔來生，但愿還能與楓相戀。
衷心祈愿，沒有任何塵世中的事物企圖對楓產生影響──盡管楓
是那么執著和勇敢﹔衷心祈愿，世人能夠以寬容的態度對待我們──
至少是楓﹔衷心祈愿，我們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楓能實現自己的
理想，而我能陪伴楓左右﹔衷心祈愿，我能永生永世和楓在一起……
May it be
An evening star
Shines down upon you
May it be
When darkness falls
Your heart will be true
You walk a lonely road
Oh ！How far you’re from home
Darkness has come
Believe and you will find your way
Darkness has fallen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May it be
The shadow’s call
Will fly away
May it be
Your journey on
To light the day
When the night is over come
You may rise to find the sun
Darkness has come
Believe and you will find your way
Darkness has fallen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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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Exile
到目前為止，事情顯然還沒有我們預期的那樣嚴重。身邊的人似
乎還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們不會刻意隱瞞，但也不必主動告訴別人
。至于家里人，順其自然好了。
雖然日本隊并沒有打進世錦賽，但楓的表現實在令所有人側目。
這個日本高中生在一夜之間揚名世界， 很多媒體打出頭條 “The
Japanese Talent”，大篇幅報道楓的出色表現，自然也引起了NBA領
導層的高度重視。于是楓剛剛回國就接到了美國的邀請，希望他能去
打球。由于人們對NBA以前高薪雇用高中生一事評說不一，所以NBA領
導層打算先安排楓進入北卡學習一段時間，再加盟NBA。至于要加入
哪支球隊，還需視各隊協調情況而定──要知道，像楓這樣百年難得
一見的天才可是任何一支球隊都想爭取到的。
我知道楓是很高興的，可他并沒有馬上答應，我明白他在想什么
。
我對他說：“去吧，我的楓不會放棄自己的夢想。”
“可是仙道，你……”
“實現你的理想，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美國，離東京很遠……”
我笑著抱住楓：“楓是舍不得我啊！”
“……”
“楓，美國和日本并不遠呢。我們要對自己有信心哦。”
楓得到國家隊的批准后就動身了，我只能送他到機場，馬上就要
開學了，我得趕回東京。沒有特別依依不舍，因為我們相信自己。
開學后經常和楓通電話。好在流川伯父伯母在美國，雖然不在同
一個州，但也能常常見面，而且星子阿姨也到美國去了，不必擔心楓
不會照顧自己。
楓這個一年級插班生的課程上得馬馬虎虎，籃球自然一點沒放下
，相信一定又進步了不少。
我認真地學習，也會不時打打籃球。
終于盼到了夏天，剛剛結束了期末考試，就搭上了前往北卡的飛
機。
看得出楓見到我很高興──大概只有我看得出吧──他們也放假
了，我們就天天在一起。
楓拉我一對一，楓真的進步神速。楓告訴我，NBA的有關人員常
來看他，還說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加入了。
讓楓帶我去看他這半年來生活、學習的地方。北卡的校園很美，
既有學朮氛圍，又能讓人感覺很親切很舒服，我喜歡這里。
當晚我就住在楓的單人宿舍里。將近半年沒有見面，好想念楓。
想念楓的烏黑頭發，想念楓的白皙皮膚，想念楓的澄澈眼眸，想念楓
的清洌聲線，想念楓的安心睡顏，想念楓的運動英姿，甚至想念楓罵
我“白痴”時的樣子。楓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就靜靜地讓我抱在懷
里。把自己的體溫一點點傳過去，心中涌動著的，是說不出的感動與
幸福。
不擔心彼此會變，但還是好希望這樣遠隔太平洋，半年才能見一
面的日子早點結束。雖然楓不說，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樣。
以前靠釣魚打發時間的時候，總覺得假期很漫長，然而和楓耳鬢
磨的日子卻過得如此之快──我要回東京了。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工夫
，就又要和楓分開了。
回到東京，還是認真地學習，好把對楓的思念沖淡一點點﹔還是
不時打打籃球，好讓自己感覺像和楓在一起……
這分隔兩地的流浪生活，何時才能結束啊……
Cold as the northern winds
In December mornings
Cold is the cry that rings
From this far distant shore
Winter has come too late
Too close beside me
How can I chase away
All these fears deep inside
I’ll wait，the signs to come
I’ll find a way
I will wait，the time to come
I’ll find a way home
My light shall be the moon
And my path─the ocean
My guide the morning star
As I sail home to you
I’ll wait，the signs to come
I’ll find a way
I will wait，the time to come
I’ll find a way home
Who then can warm my soul?
Who can quell my passion?
Out of these dreams─a boat
As I sail home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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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Anywhere Is
今天，我的心情好到了極點──不知是我對認真學習的回報，還
是我的心情感動了上天，學校居然決定派我到美國學習一年！如果表
現出色的話，還可以在那里完成大學課程甚至留下繼續深造。
東大和美國多所高校都有合作，學校問我的意見。當我在學校名
單中看到北卡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校長勸我再考慮一下，因為
確實還有在聲望、師資或條件等方面比北卡好的學校，但我自然不會
改變主意，最后校方也同意了。
為了給楓一個驚喜，新年的時候我只給他寄了一張賀卡，而且沒
有提起這件事。學年一結束，學校就開始幫我辦理留學手續，但還是
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楓見不到我應該會有些著急吧，但他從來
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我，這次也是。
終于趕在新學期開始前，以本院學生的身份再次踏入北卡，當然
是先去找楓。楓見到我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是怪我這么晚才來
吧？
“你干什么去了？”
“楓，對不起，我有些事情要辦，所以來晚了。楓想我了吧？”
“白痴，你不用上課嗎？”
我拿出証件給楓看：“楓，我也要上北卡了！”
“什么？”
告訴楓事情的全部經過。
楓聽完，看著我問：“為什么不去更好的？”
我笑著摟住楓：“楓不會不知道吧？”
“不知道。”
“咦？那我來說好了──因為這里有楓啊！我選北卡，就可以天
天見到楓了呀。難道楓不想嗎？”
“……”
“耶？楓真的不想呀？”
“……”
“楓！”
“Anywhere is.”
“楓……”把楓擁得更緊，“楓是說，只要我們在一起，四處皆
然？”
“ 。”標准的國語，在我聽來，是天籟之音……
I walk the maze of moments
But everywhere I turn to
Begins a new beginning
But never finds a finish
I walk to the horizon
And there I find another
It all seems so surprising
And then I find that I know
You go there
You’re gone forever
I go there
I’ll lose my way
If we stay here
We’re not together
Anywhere is
The moon upon the ocean
Is swept around in motion
But without ever knowing
The reason for its flowing
In motion on the ocean
The moon still keeps on moving
The waves still keep on waving
And I still keep on going
You go there
You’re gone forever
I go there
I’ll lose my way
If we stay here
We’re not together
Anywhere is
I wonder if the stars sign
The life that is to be mine
And would they let their light shine
Enough for me to follow？
I look up to the heavens
But night has clouded over
No spark of constellation
No Vela ，no Orion
The shells upon the warm sands
Have taken from their own lands
The echo of their story
But all I hear are low sounds
As pillow words are weaving
And willow waves are leaving
But should I be believing
That I am only dreaming？
You go there
You’re gone forever
I go there
I’ll lose my way
If we stay here
We’re not together
Anywhere is
To leave the thread of all time
And let it make a dark line
In hopes that I can still find
The way back to the moments
I took the turn and turn to
Begin a new beginning
Still looking for the answer
I cannot find the finish
It’s either this or that way
It’s one way or the other
It should be one direction
It could be on reflection
The turn I have just taken
The turn that I was making
I might be just beginning
I might be near the end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