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紛亂仍在繼續,盡管在仙道等人的努力下國內的局
勢并沒有進一步的惡化,但是在新王人選的猜測以及對未來的
不安中,舉國的依舊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情緒之中。
這一天的上午,與平日里并沒有多大區別。但是,清早,
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被召集到皇宮聖殿高台的門口。因為等一
會在這里將會宣布新王的繼任人選,凝集的了几天的迷云愁團
也將在召旨宣布的一刻化解。
人民的唏嗦不安中,空氣也隱隱的暗藏了一絲血腥。
皇宮樓台上,陵南的皇族正坐,元老院的最高神官拿著精
裝的聖卷立于樓台的最上。
“奉天神吉令,賜予我陵南一位足智多謀的英才,我們奉
神的指令將陵南交于這位神子,成為陵南第三十五代的王者。
”
大神官的念詞悶長而乏味,唯一值得一聽的大概也只有那
個新王繼任人選的名號。可是神官就像是知道了一般,頗有故
意的脫得累長。
“天神英明,將陵南第三十五代的王位賜予──大皇子魚
住!一個月后魚祝皇子將繼承王位,正式成為陵南王。”
神官的言語立刻在人群中爆炸開來,出乎意料又似早已預
料的召旨還是給人們帶來不小的震驚。一霎間,人們的臉上蒙
上濃濃的驚慌,滿臉警戒的看著起身走向高台的魚住。
魚住得意的從神官手中將象征自己無上地位的神旨接過。
挺身,面向台下聚集的人群:“我──魚住純,發誓:在為王
稱帝的日子中,定會極盡王者的權利和義務,不愧對天神對我
的交待!”
但是,沒有人為了魚住的繼承詞鼓掌、喝彩,相反的,接
著卻是長長的沉默,濃濃的不信任躺在人群中。魚住的臉頓時
沉了下來,發狠的看向下面不做聲的民眾,隨之的一份強烈憤
恨襲向后面坐著的一臉無所謂的仙道。
一定是因為他!因為他才會這樣!仙道彰,我曾經說過,
我登基那天就是你的死期,現在,你就叫你的那個天下無雙的
流川楓來給你收尸吧!
“可惡!這根本就是獨裁!!”到了皇苑,憤怒的,越野
忍不住一拳擊在桌面上。
仙道微微的笑,滿臉輕松:“越野,那張桌子很硬的耶~~
”平靜的像是一點也預計不到事情的嚴重性,一邊看著越野的
氣惱,一邊悠閑的品茶。
“主人!你怎么……”受不了了!懶散也不能懶成這樣啊
!
“越野,稍安勿躁。” 將杯中的清茶抿盡,放置一邊,嬉
皮笑臉的起身。
門外突然傳來通報:“皇子!福田將軍求見!”
“哦?”似乎是仙道的意料之中,頗有意義的抿著笑意:
“請他進來吧!”福田來此一定是為了那件事情,真是不好辦
吶!
“參見皇子。”福田進了屋,恭敬的下跪作輯。臉上神情
緊急,匆忙之間定有要事詳談。
但是,福田卻并沒有立刻道明來意,順著仙道所指的位子
坐下來。
明了福田所謂何來,可一貫的還是散漫的笑臉:“將軍遠
道而來的關心,彰心領了。”
福田倒也不打彎,單刀直入:“皇子想必也已猜到我的來
意,我就不套遠路了!我來……是想請皇子舉兵,領陵南往正
路上走。”
挑眉,向福田:“將軍何來此一說?”
“魚住皇子孔武有余,才智不足。絕不是擔當王者的適合
人選,他登基后也定是元老院獨掌大權。凡是專政,對國對民
便定是悲慘之事。現下,只有皇子可以領導陵南走向真正的強
盛!皇子,為今之際,只有領兵迫使魚住殿下下台,才是上上
策。”
越野暗暗倒抽一口氣,舉兵?也就是政變了!!
陵南的軍隊中下層平民的比例相當大,這些人往往都是朝
不保夕,才入伍參軍以求得一家的生存。可是這些人在戰場上
生死拚殺之后,換來的依舊只是鄙視和欺凌,以及少量的溫飽
需求。在統治者們的眼中,他們只是打仗的必要的棋子而已。
所以沒有人會為了這個國家付出多少的忠心,之所以每日的拚
殺,也只不過是為了換取更多的溫飽得以維持。福田也是這樣
的一群人之一,卻也是那一群人之中少數几個以貧民之姿登上
將軍職位的人。為了自己而戰,知道在戰場上犧牲是他的生活
原則。但是那也僅僅是在遇見仙道之前。同樣的,在陵南軍中
的許多抱著這樣原則的人,也是在遇見仙道之后產生了巨大的
變化,人生中開始出現了真正要效忠的對象。仙道以民為先的
政策在民眾中有著極高的聲譽,軍隊也就成了他最大的支持者
。
“皇子,魚住殿下上台后第一個要辦的人,恐怕就是殿下
您了。要是您不動,魚住殿下就先下手為強了!”
仙道臉上并沒有太大的起伏,看得越野和福田在一旁干著
急。
好半響,仙道品完第二杯清茶。這才悠悠的答復:“恕彰
冒昧,請問將軍手上有几成的兵力?”
“皇子若是擔心成功的把握,那大可放心,國中七成以上
的軍隊是站在皇子一邊的,只要皇子一句話,士兵們定會為皇
子全力拼殺!”
仙道搖了頭:“將軍誤會彰的意思了。彰想問的是將軍有
几成的把握在不驚動陵南上下的情況下,做成這件事情。”渡
步到窗口,輕輕的將窗戶打來,讓外面一片的驕陽射入屋來。
在福田、越野的沉默中,仙道繼續:“陵南國內大小五十
四郡,城市百所,官權兩百多個。將軍可有把握在我們這里政
變的同時,每呼即應,無人有所異議?”
福田不解:“若是有異,兵戎相接。過不了多時必會投誠
了!”
“几時?將軍需要几天的時間來平息國中因為這場政變引
來的內亂?”轉頭,看向福田,臉上雖說還是人畜無害的笑,
但是語調中已顯露威嚴。
似乎并不需要答案,仙道并沒有給福田時間回答:“若是
定要有這場政變,也只能持續三天。三天之內,國內要恢復一
切秩序。”
“三天?!”越野和福田几乎是同時驚呼出聲。
“以陵南目前的國內外的矛盾講,三天是最后時限,三天
之后國內各種暗藏的矛盾變會爆發,到時便是叛亂!陵南將成
為各國大戰的最大犧牲品。挑起戰爭對統治者來講,是件簡單
的事情。那時因為戰爭的茅戈最終只會落到百姓身上。陵南不
能成為焦土!”
“但是,皇子若是不動,處境是岌岌可危啊!”仙道講得
固然一點沒錯,但是叫他們怎么可以將皇子放著不管吶?
仙道看向天空,天還是那么藍,就向那個男人死的那天一
樣,冰冷冷的看不到任何變化,唯一不會因為歷史的改動變化
的東西呢。
“皇子?”
“是啊,不能出事。”沉寂的許久,仙道突然冒出幽幽半
句。轉過頭的仙道眼中色彩突變,定定的看向福田和越野:“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不會那么做。”
是啊,不能有事,楓不可以出事。所以,我也不可以出事
。
“皇、皇子……魚住殿下!!”下人的驚呼似乎是暴風雨
來臨的前奏。
緊接著的就是士兵盔甲的鏗鏘包圍了整個皇苑。
接著的就是魚住風風火火的身影:“仙道彰!你給我出來
!”
“魚、魚住殿下……喝茶……”下人戰戰兢兢的送上涼茶
。
魚住看也沒看下人,一把將他推倒,茶水倒了一地。
“仙道彰!出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這皇位也做不
安寧!今天他就要除了這后患。
“呵呵!!魚住皇兄有何事如此重大的開場?”邊說邊出
場的仙道依舊笑盈盈。
“仙道彰!你可知罪?”
“彰自然是不知了,要不然,皇兄問仙道豈不成了多此一
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惹得魚住心中怒氣狂掀,
握住刀殼的手蓄勢待發。
懶懶的添一些乏味:“皇兄要殺彰嗎?”手調皮的指指魚
住緊握的劍,故作純真樣。
仙道率先點破,反倒讓魚住不好立刻發難:“仙道彰!你
既然不知罪,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看仙道做了個“請”的
手勢,魚住暗暗將怒火壓住:“你反通外敵,有叛國之嫌!”
原來終究依舊是個叛國罪,仙道沒多少風度的翻白眼。不
管魚住的臉色越來越差,徑自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呵呵,連
個莫須有的罪名也沒什么新意嘛。
“皇兄這又從何說起?”
“你私自將流川楓藏在身邊,根本就是私通湘北和翔陽!
”
“呵呵,皇兄,這可不得了~~”聽了魚住的借口,仙道甚
至是哈哈大笑起來。“依皇兄那么說的話,皇兄你也一樣叛國
了啊。”
“什么?”
“皇兄前前后后領兵進入湘北,也定是和湘北的官員有所
接觸了。難道就沒有叛國的可能嗎?”
“大膽!”魚住暴怒,“來人,將仙道彰給我抓起來!”
頑皮的手不要命的推推抵在自己肩上的利劍。“皇兄,現
在殺了彰,難道不怕山王、丰玉突來大軍攻我陵南嗎?”仙道
倒也不慌不忙,幽幽的一句話便震住魚住。
魚住皮笑肉不笑的痛斥仙道:“哼!仙道彰,你也不要太
自信,難道我陵南就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低檔山王、丰玉的進犯
嗎?”
“皇兄話是沒錯,只是皇兄現在剛剛得到陵南的王位,根
基未穩,還并不想勞師動眾的將自己身邊可信任的大將派出去
吧。”客觀的分析,將魚住的氣焰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魚住頓了一會:“山王和丰玉未必有那么大的膽子。”
仙道了然于心的笑,早已知道魚住沒有這么敏銳了:“如
果我預料的沒錯的話,山王已經出兵了,而丰玉……恐怕也已
經派出密探才是。”
魚住憤惱的不得不喝令士兵停止動作。仔細想來,仙道講
得不無道理,現在若是殺了他,到真的有很多的弊端!只是,
難道就這樣要我收手嗎?那我的顏面何存?
“聖旨到──────────!”魚住正猶豫間,先王
身邊的陳公公給了在場的人多少的几分驚訝。
轉向來者,魚住大罵:“什么人?哪來的虛假聖旨!”
陳公公拖著老態龍鐘的步伐,彎腰曲膝的來到魚住面前:
“啟秉殿下,這是先王遺留的聖旨,老臣愚頓,今日才發現原
來有此聖旨,特來此宣讀。”
“父皇去世之時并未發現有什么遺召,現在又怎么跑出個
聖旨來?”魚住起疑。
“啟秉殿下,自從先皇去世,老臣一直衣食不安,總覺得
是遺漏了什么。昨晚,先王托夢,告訴老臣原來還有此聖旨一
事。老臣順著先王在夢中所言之地尋找,果然找到聖旨。老臣
不敢怠慢,便趕來請殿下、三殿下接旨。”
“先皇聖旨,請大殿下、三殿下接旨──────!”打
開卷軸,陳公公蒼老的聲音將上面的文字化為聽覺:“天神保
佑,吾──陵南第三十四代王者歸天之后,將由太子魚住繼承
王位,三皇子仙道封為天君王。”
聽清聖旨上的書文,魚住狂喜,趕忙接過聖旨查個仔細。
現在看誰還敢對他的帝王之位有所意義?只是這君王……魚住
卻心有不甘,在陵南君王有四種稱謂,即天、地、人、和。封
為君王的人并不參與多少的政治,但是卻可以擁有免死金牌。
仙道即為天君王,現在已是萬萬動不得他了!
另一面,同樣接到聖旨的仙道對這份聖旨卻起了大大的疑
惑。仔細看來,破綻立刻露出。錯愣間抬頭,看到偏室正幽幽
出現的白影。清冷不變的神色,靜靜的看堂內發生的一切。
是楓啊,這聖旨上的分明是自己模仿王的字跡,就是那天
楓意外的在習字時自己留下的字。真的很像,只是唯一不同的
是,“子”字,那個男人總視將“子”下面的一鉤挑得嚴實,
但是自己卻不會鉤起。那一天模仿的時候,卻也忘記勾勒,現
在,倒儼然成了破綻。這計划到也是巧妙,魚住要將他的王位
合法化,就一定要承認這張聖旨,也就一定不能將我如何了。
三天后,山王進犯的消息傳到京城。仙道被派燕關,并常
駐其地,沒有召旨不得返回京城。
臨行的那一天,仙道站在高丘之上,眺望已在腳下的陵南
皇城,久久沒有離去。
“起風了。”楓平淡中微微透著關懷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轉過身,將流川裹在懷中:“怎么出來也不多穿件衣服?
已經立秋了。”
“……”還是標准的流川式回答。其間的意思大概只有仙
道明白。
“要離開了呢……”再看一眼即將遠離的皇城故土,將它
的樣子牢牢印在心頭:“會有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了。”
“你會再回來的。”堅定的沒有絲毫質疑。
仙道將頭枕在流川的肩膀上:“楓,肩膀再借我一下。”
高丘上的風開始呼呼的吹起,和著飛過京城的大雁一起渡
向南面。仙流兩人淡淡的立著,感受神奈川永遠吹向不知名的
未來的風。
彰,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你父王,他需要你……
答應我!起碼在你父王有生之年,好好輔佐他,照顧他。
不要……離開……
一樣的啊……
當你做了真正的王者,就會明白的,其實……是一樣的啊
……一樣的……
彰,在你還沒有夢想前,能離開就離開吧……
“楓……對不起……”仙道抬起頭,臉上已經是標志笑容
了。拉著流川離開高丘,帶著自己的信念離開故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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