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還沒有從地平線上誕生。烙基城外,來不及退去
的硝煙混合著晨霧迷漫著。站哨的士兵們已經順利完成了交接,
新的一次警戒開始了。
三井靜立在城牆上,遙望著地平線,靜靜的等待太陽升起。
終于,太陽帶來了今天的第一束光線,同時也意味著新一輪的守
城戰爭開始,烙基城的氣氛立刻緊張、灼熱起來。
烙基城的戰爭已經持續了一個月有余,在湘北盡失南面土地
的局面下,烙基城猶如一扇銅牆鐵臂頑強的擋在侵略軍面前。
“起風了,小心別著涼。” 一件披風輕柔的搭上三井的肩膀
,三井回頭一看,原來是暮木。
收回心思,轉身正想說些感激之詞,卻發現暮木肩膀上的線
條又單薄了幾分,略帶了些責備的語氣說道:“你又瘦了,昨天
有好好休息嗎?”
暮木溫柔的笑了笑:“還說我!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想想自己確是五十步笑百步,三井也不自覺的輕笑起來。
“將軍!”倔田的急報插了進來:“剛收到前方探子的萬里
加急。”
三井從倔田手中接過傳書。仔細閱讀。眉頭也漸漸的緊鎖。
紙上雖是寥寥幾句,卻顯出驚人的消息,三井不禁低喃,思
考著事情的可信度:“豐玉軍殺了澤北?小暮,你的看法呢?”
一邊說,一邊將傳書遞給暮木。
面對三井的冷靜,倔田顯得激動萬分,畢竟他很清楚紙上的
消息將會足以影響整個戰局,甚至讓他們反敗為勝:“將軍,我
方探子的情報不會有假的。更何況這是十萬里加急!!”
“恩。”三井還在思考。
“將軍,這個如果是真的,那就可能是扭轉局面的勝機……
”還沒說完,暮木安撫的手就搭上了倔田的肩膀。
“倔田將軍,請稍安毋躁,讓三井仔細思考一下。”
三井接下暮木的話端,開口:“豐玉的動機呢?此時正是大
戰關頭,豐玉沒有理由自毀局面。”
“但是,澤北一死,山王無主,豐玉即可獨吞湘北……”
三井又開口:“豐玉密探眾多,若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一
定妥善安排,斷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知道這麼有利的消息。
”
“三井,我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第三手操作。” 暮木思
量了一陣,語出驚人。
“有第三人?”倔田想不明白,詢問的眼神示意暮木可以繼
續說下去。
“第三人可能是海南,也可能是翔陽。可是,海南,翔陽正
經歷大戰,元氣大傷,現在湘北局勢混亂對他們也許更有利,所
以這第三人不可能是他們。目前來看,這個人是想對我們不利的
比例較大……”暮木低頭沉思,突然想到了什麼,求証似的抬頭
看三井。
三井似乎也想到了同一個人:“恐怕這第三人是對人而來。
八成是……仙道。對于我的存在,仙道終于決心除去了嗎?”
皇子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改變了什麼?三井的這種強
烈的預感,另他惶惶不安:“倔田,在陵南那邊的探子為什麼這
兩個月都沒有消息了?”
“將軍,恐怕他們已經……情報網又斷了,現在我們只能得
到湘北北部的一部分情報了。”
三井轉過身,一掌不安的打在城牆上。
“三井,”暮木了然的握上三井局促不安的手:“皇子不會
有事的,仙道現在有心思來對付我們,想必皇子一定安然。”
三井點點頭,默默的握住搭在自己右手上的手,表示感謝。
收回神之后,三井三人又重新思量起傳書之事:“倔田,看
來仙道很可能是用借刀殺人這招,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將計就
計,也借用一下他借的這把刀。”
“就是說……”
“倔田,讓我們的密探引導豐玉的密探去查明這封傳書的真
正來源吧。到時候第三人就自然會浮出水面,這樣不管最后這個
人是誰,都不會致使豐玉的矛頭轉向我們。”
“倔田領命!不過……將軍,為什麼不幹脆讓豐玉的人知道
幕后主使者是仙道呢?”
三井渾身一殭,轉過身,沉默。好在暮木了然的解圍,這才
讓倔田領命而去。
“暮木,我畢竟是人,牽扯到皇子,我便無法冷靜了。對不
起。”三井煩躁的搗了搗自己的頭發。
“放心吧,皇子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需要人保護, 要緊關
頭,他會保護自己的。”
“后面好象有人跟蹤!” 流川、南烈進入森林不久,南烈機
敏的發現身后的異樣,多年的密探經驗使他立刻警覺起來:“從
剛才出了城鎮開始,就不太對勁。”
流川減緩策馬的速度,向后探了探,心中已大致有數,用清
冷的聲音問道:“還有多遠會到湘北?”
“出了這片森林,就可以直接到達湘北皇城。” 南烈看了看
從班駁的樹影中依稀透出來的陽光:“以我們現在的速度,明天
響午就應該到了。”
流川沉默了一會,當即做出決定:“到前面的岔道,你繼續
往前,先到湘北,三井一行人就拜托你了。”
“那你……”
“我去引開后面的跟蹤者。”
“……好吧。” 南烈明白流川做的決定恐怕是誰也改變不了
的,但是叫自己如何放心留他一個人。從懷里掏出若幹個小型信
號筒遞給流川:“知道勸不住你。不過,一有危險就請立刻放一
個信號筒,豐玉密探遍布神奈川,半個時辰之內,就會有人相救
。我一定會速去速回!”
說罷,便放棄馬匹,縱身穿插與樹幹之間,飛速離去。而流
川也掉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另一方面,仙道,越野也正策馬沿著流川、南烈的路線追趕
。
天上突然飛來的雄鷹引起了越野的注意,只見他一舉手,那
雄鷹便直衝下來,乖乖的停靠在越野手上。雄鷹的腳上綁著一個
紅色的信筒,越野取出里面的信,交給仙道。
“山王的大軍已經有所行動了?好快!” 事情似乎並沒有完
全依照仙道所計劃的那樣進行,仙道停下馬,仔細閱讀起來:“
豐玉居然沒有派出密探查核情報的真假!如此武斷行動不像豐玉
的一貫行為啊。”
越野也覺得蹊蹺:“主人,這是不是可以說豐玉和山王已經
掌握了湘北北部,現在便開始要除去烙基城這個眼中釘了?”
“看來,我們的假消息是給了豐玉一個坐收魚翁之利的機會
了。現在,山王軍隊必是人心惶惶,深津等人也想利用為了澤北
報仇的機會重整軍心,山王大軍南下,正好讓豐玉乘機獨吞湘北
北部。”仙道沉思一會,又問到:“烙基城那邊消息如何?”
“似乎也沒有按照原來預測的那般行動。”
“看來我是低估了三井,高估了豐玉了。”仙道諷刺的笑:
“無妨,反正結果都一樣,就讓他們自己去發展吧。越野,植草
和彥一到位了嗎?”
“植草和彥一的千人小隊早已經遵照主人指示,在山王、豐
玉南下之前滲入湘北各城鎮,只要主人一聲令下,要取湘北易如
反掌。”
“很好,讓他們做好一切准備,陵南反擊的時刻就快到了。
”仙道滿意的策馬向前,繼續追趕流川。
流川策馬靈巧的穿梭與班駁的樹影間,身后緊緊跟隨著十幾
匹快馬。南烈離開之后,身后的跟蹤者越來越明目張膽,看來已
打定了生擒流川的主意。流川聰明的利用森林狹長的道路不利幾
匹快馬飛奔的優勢,任憑對方馬術如何卓越,也讓自己總是和對
方相差幾十個馬身。
可流川也很清楚,這樣的情況持續不了多久,進了湘北地界
之后,森林就會越來越開闊,遲早會被抓住。只是,他們如果真
的跟隨自己入了湘北,那自己的計劃也就達成了。
而后面的追趕者,顯然專注于抓住流川,而明顯的沒有意識
到自己正一步一步的靠近湘北戰場。
正在雙方焦灼不下時,前面的森林突然豁然開朗,道路也漸
漸的越來越寬。后面追趕的首領立刻明白他們的時機到了,大力
加緊快馬,馬鞭猛抽了幾下,馬兒便開始帶頭狂奔起來,隨著道
路的變寬,加速的馬也越來越多,和流川之間的距離很快的縮近
,不久便形成了包抄之勢,最終,還是緊緊的圍住了流川。
流川被限制住以后,為首的現了出來,笑得一臉得意:“小
子,好久不見了。”
流川沒有理會,為首的也不怎麼介意:“上次陵南一別,也
有個把月了吧?你可出落的越發讓人心動了。怎麼,是仙道的功
勞吧?”說完,故意貪婪的舔了舔嘴唇,侮辱的上下打量流川。
為首的牽動韁繩,駕馬拉近和流川的距離:“你逃不掉了,
乖乖的跟我回海南吧。”
∼待續∼
恩,就先到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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