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醒了,可神志卻還燒得迷糊,眼前朦朦朧朧的影像與
腦海中仙道的身影重合,背上火熱的燒痛刺激著他的每寸神經
,流川神出手抓緊眼前的碧綠衣衫。
“……仙道……”沙啞的聲音表達了主人的虛弱。
藤真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小楓,我
不是。”
想拂開流川緊抓“仙道”的手,但又不舍流川冰澈的體香
,藤真最后盈握上流川汗濕的手,疼惜的握著。
流川還是緊緊抓著藤真的衣衫,長長的睫毛卻由于體力透
支又一次沉重的閉上。
流川對仙道的思戀,藤真看在眼里,褐色的眼眸化做千般
怨恨,萬般柔情,幽幽道:“他仙道彰究竟何德何能,竟然你
這般牽腸挂肚的?”
見流川又一次暈睡過去,藤真掬起一束黑發,上面淡雅的
清香慢慢的侵蝕著他的心智。
再看那一片由于包扎了紗布而被掩蓋的雪白,徹底為之瘋
狂。藤真碰觸黑發的手鬼使神差的貪婪上白玉淨霞。
纖細的手指由流川火熱的額頭沿著傾城絕色的臉頰而下,
到了濕潤的紅唇,倔強的下巴,輕輕挑起,下面雪白的纖細脖
頸上冒出的濕汗,使得那一片誘人變得朦朧透明。之后,遮擋
住艷色的紗布在藤真眼里變成分外的礙眼。
好想要他!
想要他成為我的獨屬!
想要聽他在我身下的嬌喘呻吟!
想要他的肌膚因為我而染上緋紅!
想要……
壓抑了許久的情欲在這一刻完全的爆發,數年來的高傲自
制變成一張薄薄的紙,在魂牽夢縈的心上人面前一切都變得毫
無疑義,腦海中剩下的只有滿腔的情戀。
床上的人緊緊抓著的手在藤真心中則變成了無言的邀請,
激他拋開一切顧慮和身份只想沉溺在這份日思夜想的絕色中。
藤真不再猶豫的覆上流川,大膽的品嘗他的耳垂,清澈的
如絲觸感在藤真口中融化,幾年來所積累所企盼的一切終于也
找到了舒解的方法。
“……嗯……仙……”在流川一陣呻吟中,藤真揭開一層
層紗衣,在白玉上刻上一個個象征著愛戀的印記……
(呃,仙道,你……你要幹什麼,冷靜一點吶~~救命~~~~~~
>o<)
半夜,藤真起身,拉過棉毯蓋住流川赤裸的身體,順帶著
在他的額頭深深的奉上一吻。整理好衣物,披上一件半透明的
白紗抵擋一陣夜晚的清寒。
門外,猶豫的步伐立刻引起了藤真的注意,無需多猜,便
已經知道來者何人。
推門而出,果不其然,花形在那里已經站立了許久。
“出了什麼事嗎?”
“皇子,剛剛接到海南的探子密報,牧紳一五天前突然行
蹤不明。現在有消息指出,他很可能是往西來到了翔陽境內。
”花形稟報完,一邊將飛鴿傳書遞給藤真。
藤真稍看了一會,心中暗暗思忖些許:“所以,父王要我
火速回宮嗎?”垂下眼簾,將傳書放入火燭燒毀。
小楓現在還不易移動啊,此去京城幾天的顛簸路程,傷口
一定會裂開,更何況現在他還在發燒。
“皇子!”花形看出藤真的猶豫:“萬萬不可因為流……
二皇子惹怒王上啊!!”
“呵呵,去准備行裝吧。”
“……是!”花形領命離去,眼中含著濃厚的不安。
面對花形種種的擔心,藤真一笑置之。但談笑間卻已見犀
利和痛楚,決定也已經跟著溢出。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仙道在蘭亭如何也沒有等到流川的出
現,最終等來的卻是南烈帶來的流川落在藤真手中的消息。
焦急萬分的仙道還是不顧南烈的勸阻,夜探了藤真住處。
也許,今晚就該是我他藤真之間作一個完整結束的時候了。
到了藤真住處,卻發現守衛多數集中在一點,即使已經半
夜卻也還有宮女和太醫的進出,這才大致確定了流川的下落。
藤真對楓還真的是仁至義盡呢!仙道自嘲的輕笑。
不猶豫,仙道翻身進了屋,屋內並沒有別人,空當的房間
中央,正坐的是顯然等候已久的藤真。而旁人似乎也已經故意
被他支開。而藤真此時也露出了早有准備的微笑。
的確,是該到了我們將這件事情了結的時候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開門見山吧。”雙方得到共識,仙道
先發制人:“把楓還給我。”
藤真瞇起眼睛,兩人的臉上都已經不見了平時的笑容面具
:“還?小楓原本就應該帶在我身邊的才是吧?”
“楓選擇的是我。不,應該說這麼多年,在楓內心的最深
處駐扎的人永遠是我,不是嗎?”
仙道剛說完,藤真手中的杯子立刻被捏成了粉碎,陶瓷碎
片深深的扎入手中,血和著杯中的熱水一起流下。
無畏的舔舔手上的血,似乎已經全然不知道疼痛了。
片刻,藤真突然妖媚的對仙道笑:“是嗎?可是,就在剛
才小楓還在我懷里嬌情的喊著我的名字呢。”看了一眼仙道驟
然巨變的臉色:“原本就知道小楓的美,可是沒想到被抱在懷
中的小楓會美成這樣的驚魂。”
“你!?”仙道的全身都在顫抖,雙拳緊握,以此來控制
隨時會喪失的理智。
情況很清楚的擺在眼前,在他和藤真之間,誰最先失去理
智,就意味著輸了。
可是,道理是明擺著的,但執行起來又是另外一番形勢,
畢竟人的感情不是一兩、句約束的話就可以完全控制的。不安
,猜忌,和憤怒等等情愫一擁而上,頻頻衝擊著仙道的理智。
難道……藤真真的對楓……
…………
……不!
不會的。
藤真若真的是那些貪戀楓的美色,只想得到楓的身體的人
。楓在他身邊十幾年,他有的是機會,早就該動手了。更何況
幾月之前,在曜靈,那樣的情況之下,他還是放走了楓呢?
想到了這一點,仙道大膽的定下結論:“不,你不會。”
“哦?何以確定?”
盡管掩飾的很好,但是藤真眼中不小心的閃爍卻無疑給仙
道的猜測打上了一記強行針:“你骨子里的高傲和清高是決不
會允許自己在楓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占有他的。更何況……楓當
時還很有可能喊著我的名字。”
仙道的措辭讓藤真十分的惱火,但被仙道猜中的事實卻也
是無可否認。自己沒有抱小楓卻並不是什麼清高,就連自己也
覺得可笑,這樣的機會下,自己卻也只是解了小楓的衣衫,抱
了他一整晚。
“你和那些只想得到楓的容貌的人不同,這一點楓其實很
清楚。所以,你對于楓來講,其實並不是完全的無形。”
“可是小楓最后選擇的人卻還是你。光是這一點就已經不
同了,別的對我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藤真又坐回位置上,此時的臉上又變回了翔陽的皇子:“
想帶楓離開嗎?”
“我一定會帶楓走的。”
“哈哈哈……恐怕你要失望了。”藤真突然狂笑起來:“
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要把他永遠囚禁起來,廢了他的四肢,
他便哪里也去不了,讓他變成沒有意識的藥人,永遠不會記得
你,只是翔陽皇宮中美麗的金絲雀。哈哈,我得不到的東西,
我也不會讓別人輕易得到,更何況是你?”
“你要是那麼做,我定領軍入翔陽,要你翔陽的每一個子
民為小楓陪葬!”仙道的臉部表情意味了他言語的真實性。
一邊和藤真周旋,仙道一邊打量著房間四周,思忖自行把
流川救出來的可能性。
“別看了,老實告訴你,小楓的確就在這間房間。只是他
在密室,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沒有我身上的鑰匙,誰也別想把
小楓救出來。”
“你想怎樣?”
藤真慢條斯理的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瓶,放
置在桌上。
仙道看了那瓶子,從瓶型看來不像是關內的東西,而據他
所知,這樣的瓶自里面裝的,多半是千年難解的劇毒。
“你不是想救楓嗎?只要你喝了這瓶毒藥……”
藤真還沒說完,仙道已經毫不猶豫的拿起毒藥:“我喝了
,你就會讓楓離開嗎?”
這回換藤真震驚了,上前捂住瓶口,凝重的對仙道:“你
不問問這是什麼毒藥嗎?說不定很快就會致死的。這樣你便不
可以和小楓在一起了。你救出小楓有意義呢?”
仙道自信的擺下藤真的手,將穿腸的毒藥一飲而盡:“我
曾經答應過楓會陪他生生世世。所以,我絕對不會死!哪怕是
到了閻王那里,我也會活著回來。”
“你……”
……認輸了,還有會能為了楓到這種地步?仙道彰做得到
,而自己卻做不到啊……
藤真取出懷中的金鎖:“你喝下的毒藥叫‘血紅’,一旦
飲入,便根本無藥可救。只是他不會短期內奪走人的性命。他
的發作周期是十年,往后每隔十年就會是你的生死結。到時候
,你會情願今天就被毒死,呵呵。”
將鑰匙幾乎是丟給仙道的:“如你所願,我履行諾言。從
此以后,我不會再出現在小楓面前。”藤真走到了門口,停頓
:“……如果,將來小楓在你身邊也只是一只金絲雀的話,我
也一樣會讓陵南所有百姓的性命來做陪葬!!”
說罷,藤真便離開了。
帶著十多年來的思緒和愛戀,一切的優美回憶和詞句在此
畫上一個碧綠色的句號。
對藤真來說,沒有了小楓的世界,剩下的,僅是冰冷的空
氣。寬大的空間標榜著整個神奈川的寂寞顏色。之后,有的只
是記憶中楓的斑駁的秀顏,以及空氣里稀薄的聲音,留他獨自
會品。
∼待續∼
嗚~~~~藤真好可憐的樣子,《戰國楓紅》也終于進入最后
半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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