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聲我愛你
Part 4

作者﹕月光


  一個身著輕便服裝,面容清俊的男孩,下了車站,踏上神奈川縣的土地,連
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為什麼來到神奈川?!當他想到要來神奈川看看之時,他的
人已經到了神奈川。也就是說,他手腳的動作比他腦袋裡所想的,速度來得快多
了!
  今晚就是平安夜了,從今天開始,有長達十天的假期,其中包括了兩大節日
,聖誕節和元旦。這是屬於學生,同時也是屬於情人的日子,希望能夠一起共渡
平安夜,更希望能夠一起迎接元旦的朝陽。

  『唉,依照我原來的計劃,我現在應該是在美國才對,為什麼我還會留在日
本?而且來到神奈川縣?』抬頭望向遠方,籃球的王國---美國。

  『你是........你是........山王工業的澤北榮治!』這個發出驚天動地聲
音怪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陵南最擅長調查記錄的相田彥一。
  『你認識我?』澤北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認出來。
  『當........當然!因為我也是籃球隊的。』
  『喔?』澤北看看彥一的身高,似乎有所懷疑........但是過了一會兒,澤
北想起湘北的控球後衛宮城良田,他在場上的運球速度,出人意料之快,讓人驚
奇不已!
  『你好.....我.......我是陵南的隊員,我叫........相田.......彥一。』
  『陵南?』陵南二字讓澤北想起了雜誌上大肆報導的天才球員仙道彰:『你
應該認識仙道彰吧?』印象中,是多少年前呢?應該有和這個人打過球才是。
  『當然!仙道學長是我們現任的隊長,他是我們陵南的王牌,我相信總有一
天,仙道學長他會帶領我們陵南隊,稱霸全國的。』彥一眼中閃亮的光茫,是對
仙道完全的信任與絕對的支持,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仙道死忠的崇拜者。
  『有機會真想會會仙道。』澤北是個活在挑戰中的人。
  『請問你來到神奈川有什麼事嗎?』
  『來到神奈川有什麼事?』澤北細細思量,他為何來到神奈川?

   彥一看到澤北好像很專心地在想事情,也不好意思開口打擾澤北........

  『請問湘北高校怎麼走?』
  『你要去湘北嗎?』彥一的好奇心又來了,澤北去湘北做什麼?
  『是的,你知道怎麼去湘北嗎?』
  『當然知道,我還可以帶你去。』
  『不用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
   『喔!你就從這裡直走........』


      ★     ★     ★     ★     ★


  神奈川縣立湘北高校的大字映入澤北榮治的眼裡........為什麼自己非來這
裡不可?來到神奈川就是為了來湘北嗎?那麼來湘北又是為了什麼???

  流川楓騎著腳踏車出校門........直到看到流川楓冷豔的清麗面容,在剎那
間澤北榮治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原來這就叫做”思念”,思念來得如此濃烈,
讓他在下意識之前就來到神奈川,就來到湘北高校........出現在眼前的人,是
全國大賽後,讓他掛懷於心,念念不忘的人兒,也是讓他放棄遠征美國的計劃,
留在日本的人兒!

  澤北自信地笑了笑,他有把握成為流川最在意的人,畢竟流川的眼裡只容得
下走在他前頭的人,在成為流川最在意的人之後,他也將成為流川最深愛的人!

  『嗨,流川楓,好久不見了。』澤北榮治笑著向流川打招呼。
  『.....』流川緊急煞車才沒有撞上澤北。
 
  這個澤北真是好運啊,流川騎腳踏車睡覺這種無人能及的睡功還沒展現,否
則澤北不被流川的腳踏車撞上才怪!畢竟被腳踏車撞到,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

  『今天是平安夜,湘北隊還留下來練球嗎?』
  『.....』流川狐疑地看著澤北,他來這裡做什麼?
  『幹嘛不說話?』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流川雖然開了口,但是話裡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居然這麼冷淡,不像在籃球場上狂熱執著的你。』
  『那又怎樣?』流川的語氣依然冰冷。
  『你不是只有這種表情吧?我想再看看你的笑容,你的笑容好美。』澤北不
由自主想起,在全國大賽時,流川因為打球而緋紅的雙頰,帶著淡淡的笑,真是
絕美啊!
  『美?』流川危臉的瞇起眼睛,那是他不滿的象徵,他非常不喜歡別人用”
美”這個字來形容他。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聽到別人誇獎他美麗會高興的!
  『你不喜歡人家稱讚你美嗎?』
  『白痴才喜歡!請讓開,我趕時間。』流川毫不客氣。
  『有什麼是你所喜歡的呢?』澤北絲毫沒有讓流川通過的意思。
  『只有籃球。』流川雖然說得斬釘截鐵,腦海中卻自動浮現仙道俊朗的面孔。
  『只有籃球啊........那麼我們來一對一吧。』
  『一對一?』流川的眼神閃爍著奇特的光茫,想不吸引人都難!
  『你應該有興趣吧?』澤北深信流川絕對有興趣和他一對一的,因為他是全
日本首屈一指的高中籃球員,以流川倔強不服輸的性格,絕對會想徹底打敗他的
。
  『什麼時候?』流川的語氣不但不再冰冷,甚至夾帶了狂熱的興奮。
  『現在。』老遠跑來神奈川,就是為了要見流川,就是為了能和流川獨處。
  『現在?』流川竟然猶疑了........若是在以前,流川一定毫不考慮馬上答
應!
    可是,他卻猶豫了........為什麼?因為仙道還在等他,他不能放仙道一個
人!

  『怎麼了?熱血籃球少年?』
  『我說過了,我現在趕時間。』流川恢復先前冷冰冰的語氣。
   『啊?』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澤北不敢置信地看著流川,流川和他是
同一類的人,他們都對籃球有超乎常人的狂熱,而且他們都是活在挑戰中的人!
    可是流川居然拒絕了,他居然拒絕和他一對一的機會,居然放過可能打敗他
的機會?自己超人的球技,竟然無法吸引流川的注意?這是流川嗎?這是流川嗎
?這是流川嗎?
  『.....』流川見澤北好像傻了似的,也不打算多加理會。
  『你不想打敗我了嗎?』
  『想!在打敗你之後,在成為全日本最優秀的高中生之後,我會去美國。』
   『那你為什麼白白放過這個機會?』
  『.....』為什麼?因為仙道還在等他!
  『我相信你的球技,比起全國大賽之時,更上一層樓了,難道你不想試試和
我一對一,也許真的可以打敗我。』
  『因為在我心中,有一個人比打敗你這件事來得更加重要。』流川混沌的心
剎時清明起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仙道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經如此重要!
  『啊!』澤北沒來由的心痛,在流川的心目中,有一個人比他還重要?
  『.....』流川移動腳踏車,準備離去........
  『流川。』流川見流川將要離開,開口喚住流川:『可以告訴我他是誰嗎?』
  『.....』流川輕皺眉梢,有必要告訴澤北嗎?
  『你認為我沒有權利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你心中,竟然有
著和籃球相同的地位,搞不好比籃球還要重要。』
  『.....』流川眉頭皺得更深,就算澤北想知道,他也沒有義務告之啊!
  『流川,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到神奈川嗎?依照我原先的計劃,我現在應該在
美國,可是我選擇留在日本,而且來到神奈川。』
  『關我什麼事?』真是奇怪了?流川他又不是澤北肚子裡的蛔蟲,他怎麼會
知道澤北為什麼不去美國?為什麼留在日本?又為什麼來到神奈川?
  『本來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澤北低聲說著。
  『哼!』流川顯得很不耐,這個澤北是怎麼了?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在我剛剛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了。因為我想見你,
身不由己地想見你,想留在有你的日本。』呼!說出口後,澤北簡直鬆了一口氣
。
  『見我?有什麼好見的?要一對一嗎?』
  『如果單純只是想徹底打敗你,我可以等到冬季賽,不必特地跑來神奈川。』
  『你到底想說什麼?』流川趕著離開,他不想讓仙道等太久。
  『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流川楓。』澤北說了,並不如想像中來得
困難。
  『喜歡上我?』對於感情,流川向來是少了一根筋,澤北表現得夠明顯了。
  『不........應該說是我愛上你了才對,所以我才想留在日本,才想來神奈
川。』
  『愛上我?』流川記不得了,不管是男是女,有多少人說過愛他?!愛上得
又是什麼樣的他?擁有美貌的流川楓?!超級新星流川楓?!還是因為他這個人
呢?!
   『流川,你懷疑我的真心?』澤北好像看透流川似的。
  『為什麼愛我?』
  『因為你吸引我啊,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我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能夠讓
我念念不忘,打愛全國大賽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為什麼想我?』
  『這........這該怎麼說呢?因為你的球技打動了我的心,你的美麗也打動
了我的心,讓我無法忘記你,應該是說,想忘也忘不了。』
   『如果我的長相普通沒有特色,我的球技平庸也不突出,你是不是早忘了我
?』
  『這........』流川這一口,問得澤北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你真的愛我嗎?』流川扔下這句話,同時也扔下澤北一個人........


     ★     ★     ★     ★     ★


  仙道遠遠就看到流川騎著單車過來:『流川,你來遲了。』
  『仙道,我們今天別練球了。』流川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
  『楓,你怎麼了?』仙道也發現今天的流川和往常不一來,居然會不想練球
?!
  『仙道,你為什麼愛我?』流川記得問澤北,卻一直忘記要問仙道。
  『為什麼這麼問?你懷疑我對你的愛嗎?』
  『因為我的美貌才愛上我?還是因為我的球技才愛上我?』流川的聲音不冷
不熱,自從他答應仙道的追求之後,在仙道面前從來未曾有過這麼冷漠的表現。
  『你是怎麼了?』仙道感到不安,流川曾經敞開毫無防備的心房,要關閉了
嗎?
  『告訴我,你為什麼愛我?』流川今天若沒有得到他要的答案,勢必不會罷
休。
  『因為你就是你,你就是流川楓,所以我才愛你的。』
  『如果我不是流川楓呢?你是不是就不會愛上我了?』
  『這跟你是什麼人根本沒有關係!』仙道莫名火大,流川竟然懷疑他的真心!
  『很多人........他們都說他們愛我,為什麼愛我呢?說我長得漂亮,所以
愛我;說我球技過人,所以愛我........仙道,你呢?你也是嗎?』流川的聲音
低低的,如果仙道沒有仔細注意聽的話,根本聽不清楚。
  『是的!一開始的確是因為你高超的球技,記得湘北與陵南第一次的練習賽
嗎?你看起來冷漠得很,對籃球卻擁有異於常人的狂熱,完全不像是剛升上高一
的國中生,超乎水準的演出,吸引住我的目光。後來,以一個男孩子而言,冷豔
俊美的你,美麗得不像話,確實讓我忍不住想多看你一眼。』
  『你是因為這麼膚淺的理由而愛上我嗎?』流川心頭嚴重的失落感,好難受!
  『不!在我們開始一對一,在我開始追求你之後,我發現你真實的另一面,
有時候冷漠不在乎,有時候任性不講道理,但是在我眼中還是相當可愛的,因為
這就是你啊,我愛上的就是這樣一個完整的你,不管是你的外表還是內在。』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球技,我這張臉,你壓根就不會注意到我。』
  『這是人之常情啊,我沒理由會去愛上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也沒理由會去留
意一個球技不突出的人。現在,我所在乎的,不是你的容貌,也不是你的球技,
而是你完整獨特的靈魂。』
  『大白痴!』流川的心一點一滴接受仙道的解釋。
  『你罵人白痴的表情也很可愛。』唉,仙道沒救了,果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
  『.....』難得地,流川羞紅的雙頰,第一次因為別人誇獎他可愛而臉
紅。
  『現在換我來問你,你現在愛上我了嗎?』
  『我........也許........』
  『如果我的球技不夠吸引你的話,也許你根本不會注意到我。』仙道獨自黯
然。
  『剛剛我遇到了澤北榮治。』
  『澤北榮治?他來到神奈川了?』仙道驚訝不已,澤北不是應該會去美國才
對?
  『他說他是為我而來的。』
  『他為你來到神奈川,他愛上你了嗎?』
  『你不吃驚?不覺得奇怪?』
  『如果澤北榮治是為了別的原因來到神奈川,我還會覺得奇怪,如果是為了
你的話,那就不足為奇了。』仙道像是在談論一件平常事情般平淡。
  『可是........』流川不常運轉的腦袋,實在是想不透箇中道理。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在全國大賽,以球技深深打動人心,你美麗的容貌,
讓人見一眼就難以忘懷。如果我是澤北榮治的話,我也會追你追到神奈川來,不
管是愛上你,或是想徹底打敗你,都會選擇留在有你的日本。』
  『男人愛上另一個男人,會這麼痴迷嗎?』
  『正因為是同性,在深深考慮過世俗的眼光,道德的枷鎖後,才愛得更痴,
更真。在我愛上你之前,我也曾猶豫,也曾徘徊,但是既然決定是你,我就不會
後悔,將來,就算你想到籃球王國美國,我也會追你追到美國去的。』
  『仙道........』面對真情流露的仙道,叫流川想不感動也難。
  『楓,一直以來,我們兩個人之間,就是我苦苦在追,痴痴在等,想追到你
的心,想等到你的愛。我的自信,讓我以自己高超過人的球技為誘餌,緊緊捉住
你不願服輸的心。但是,澤北出現了,澤北比起我,想必也是不相上下,搞不好
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澤北也是一個聰明人,想要捉住你的心,勢必會採用相同的
手法,兩相比較之下,在我和澤北之間,我還能夠以球技來吸引你嗎?』
  『仙道彰是這麼沒自信的人嗎?』流川看到仙道眼裡的脆弱。
  『我當然有高傲的自信,可是你對我沒有回應,把我的自信都磨光了。』
  『剛才........澤北找我一對一,可是我沒答應。』
  『你說什麼?』仙道的眼睛發亮,散發迷人的光彩。
  『我拒絕澤北一對一的邀請,我對澤北說,因為在我心中有一個人比打敗他
更重要,那個人就是你,仙道彰。』流川很滿意地看著仙道驚喜過度的表情。
  『楓,你說得是真的嗎?』仙道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是真的,我從來不說假話。雖然我打從心底想打敗澤北,但是我想到你還
在等我,所以我來到這裡,因為我也想見你。』
   『楓啊,你讓我越來越愛你了。』仙道冷不防將流川拉進懷裡。
  『今天是平安夜,你有什麼計劃呢?』流川輕輕靠著仙道胸膛,語調也變柔
了。
  『都依我嗎?』仙道的笑容壞壞地,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是的,都依你。』
   『跟我來吧。』仙道握住流川的手,兩人並肩離開公園的籃球場........


     ★     ★     ★     ★     ★


  坐在麥當勞裡,藤真健司望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車輛,來來往往的人潮,心頭
亂成一團,想著花形,想著仙道,想著流川........感情的事,真是剪不斷,理
還亂........

  『藤真。』花形自動自發藤真身旁坐下。
  『花形........』藤真低下頭,不敢看到花形的臉。
  『藤真,你在生氣嗎?為了那一天的事情........』
  『我........』為什麼被一個男人強吻,自己卻沒有辦法生氣呢?
  『如果你真的生氣了,那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並不打算道歉,吻你的事,
我早就很想那麼做了,所以我不會說對不起的。』
  『你說你愛我?』
  『是的,我愛你,我保證我比任何人都愛你。』
  『你明明知道我........我的心在另一個人身上啊。』
  『我不在乎,我想陪著你身旁。』
  『別這樣,我怕自己無法回報你的深情。』
  『我不要你的回報,愛怎能要求回報呢?』
  『.....』藤真低著頭,默默不語........一直以來,習慣花形對他的
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從來沒有仔細琢磨過花形的心意,原來花形愛他這麼
地深!
  『我知道你心中有別人,原諒我無法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我也知道感情是不
能勉強的,我只是想陪著你,在你高興的時候,我陪你一起開懷;在你傷心的時
候,我陪你一起難過;當你找到真愛時,我也願意忍住淚水,忍住心痛,親口對
你說聲祝你幸福。』
  『花形你........』藤真即使知道花形愛他,但不知道花形愛得無怨無悔。
  『我花形透這輩子活著就是為了守護著你,就是為了讓你幸福。』
  『.....』藤真好想哭,因為感動。
  『別哭,我不想見到你的淚水,即使是因為感動。』
  『花形,你比我自己還了解藤真健司這個人。』
   『因為我的心,只放在你的身上。』
  『被愛的感覺真好。』藤真有感而發。
  『你容許我繼續愛你嗎?我只想好好愛著你,守著你而已。』
  『呼!花形,我們一起去參加平安夜的活動吧。』藤真並沒有回答花形的問
題。
  『我跟你?兩個人?』花形本來是想藤真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會他了。
  『是的,我們兩個人一起過平安夜吧,走囉。』

   花形還一愣一愣的,藤真說了什麼?他們兩個人一起渡過平安夜?這是他多
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今天當真是夢想成真嗎???

  『你傻在那裡做什麼?再慢吞吞的,等一下,你會跟不上我喔,到時候,我
就不等你了。』藤真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依然是燦爛如花。
  『藤真,等等我。』花形急急忙忙起身追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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