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川。。。嗨。”仙道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流川
。

    流川身穿一套深藍色的西裝裡頭一件淺紫色的長袖
襯衫﹐陪搭一樣深藍的領帶。夜色那麼溫柔﹐流川看起
來也好溫柔。風輕輕的吹著他的頭髮。雪白的皮膚因為
喝了一點酒而顯得有點紅。好美。。

   “你好。。。”流川望著仙道﹐很淺很淺的笑。仙
道今晚真的好帥﹐流川都不禁想看他多幾眼。
   “第一次出席這宴會﹐感覺還好吧﹖”仙道問。真
不敢相信會在這兒看到他。仙道還以為流川會在裡頭﹐
要不然就是沒來。仙道突然轉頭望了望四週﹐好象在找
人。
   “還好。。。有點悶。你也覺得如此吧。。。”流
川很直接的說出想法。仙道和他一樣都獨自在這﹐一定
是和他一樣覺得悶才跑出來。
   “習慣就好。為什麼不去和你的同事一起呢﹖”仙
道聳聳肩。
   “和他們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那我跟你很熟嗎﹖竟可以讓你主動跑來
打招呼。真希望是。。。

   “沒和你的女朋友來嗎﹖”仙道小聲的問。說出“
你的女朋友”時﹐心好象有點痛。

    流川聽了立即皺眉。女朋友﹖仙道怎麼會以為我有
女朋友﹖

   “我沒女朋友﹗”

    流川似乎很激動的反駮。

    仙道被流川的反應嚇了一跳。怎麼那麼激動﹐有女
朋友很丟臉嗎﹖三井說他們好親密的。

   “咦﹐三井把酒吧的事都告訴我了。那個由美娜子
是你的女朋友吧。”
   “三井醫生﹖”流川都忘了三井和仙道的友好關係
。不過也沒想到三井會說出去。“他說了什麼﹖”流川
的眉皺了更緊﹐好象要生氣的樣子。

    仙道見流川的臉色改變﹐覺得事情不妙﹐笑了笑﹐
拍拍流川的肩。

   “三井就是這樣八掛﹐不要見意。”

    流川看起來真的好象沒有女朋友。我應該感到高興
嗎﹖仙道被流川的反應弄的有點亂。

   “。。。”流川選擇沉默。
    仙道見流川還不語開始有著急。“嗯。。。流川﹐
想吃點什麼嗎﹖我去幫。。。”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流川打斷仙道的話。
   “啊﹖”
   “她只是我從小的玩伴。”流川說完並也學仙道靠
在欄杆。“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而已啊。。。三井說到好象。。。”仙道底
著頭﹐不敢說下去。死三井﹐早知道他愛吹牛就不信他
了。
   “很親密就一定要是情侶嗎﹖”流川實在不解。現
在的人還有那麼不開放的思想嗎﹖“你是這麼不開放的
人嗎﹖”
   “啊﹖不是﹐當然不是。。。”仙道在心裡暗罵三
井﹐害他給流川不好的映象還害他差一點把流川弄氣。
   “你好象是。你對雙性戀好象有點偏見。”流川似
乎肯定的說。
   “我沒有。”仙道立刻反駮。“我連對同性戀都沒
舍意見了﹐哪還會對這有偏見。”

    仙道真是受不了這流川﹐才不過那麼一次的嘲笑﹐
況且還是自嘲﹐流川就這樣說他。

   “你能接受同性戀﹖”流川面對著仙道問到。
   “為什么不能﹖同性戀也是人。只要真心相愛﹐哪
怕是男還是女。”仙道很認真的說。從仙道的眼裡看的
到他的真心﹐流川似乎感到好安心。
   “你。。。會喜歡上。。。男的嗎﹖”流川的聲音
很慢很細的問。雖然以身為男生的他問出這種問題應該
感到很尷尬才對﹐可是流川卻正面看著仙道﹐定定的看
著他。靜靜的等待他的回答。

    原本在欣賞風景的仙道一聽到流川的問話剎時不知
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慢慢的轉過頭去﹐仙
道迎上流川注視著他的目光。流川的那雙眼睛一看就無
法避視。仙道就這樣被牢牢的望著。逃不了﹐也不想逃
﹐仙道知道他還欠流川一個答案。很想以行動來表示自
己的回應﹐但在還沒確定流川是否想的和他一樣﹐仙道
不象輕舉妄動。他不想做出讓流川和自己會後悔的事。

    於是。。。過了許久﹐好不容易打消念頭﹐仙道以
穩定的語氣﹐說﹕“會。”

    聽到了答案﹐流川卻沒收回目光。眼裡有點期盼﹐
有點迷惘又有點安心。如果說眼睛會說話﹐流川的眼睛
就是最確實的證據。他不必說話﹐就能表達得出心裡最
真實的心情。流川此時的心情就如眼睛所表達的。期盼
﹐想仙道問回他同樣的那句話。迷惘﹐如果仙道知道﹐
會有什麼反應﹖

    安心﹐知道仙道會喜歡男生真的感到好安慰。不知
道要怎樣把心裡的話化為言語。。。

    仙道被流川的眼神心甘情願的遷著走﹐被流川帶到
他心裡的不同心境。仙道能感受到﹐了解﹐的感覺。

   “那。。。你會喜歡男的嗎﹖”

    被了解是最棒的感覺吧。一時間﹐流川眼裡表達了
心中的喜悅。流川咬住下唇﹐被問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
回答。流川微微張嘴﹐但是還是說不出口。其實如果流
川不說﹐仙道也知道答案會是什麼。

    仙道以柔和的眼神看著流川﹐用眼神輕輕告訴他別
急。仙道傳出來的尋思讓流川鼓起了勇氣。

    流川合了唇又再度張開﹐只是這時帶著﹕“我會。
”

    仙道兩邊的嘴角揚起。這算是半個肯定的答案吧。
雖然能看透流川的心﹐但還是沒信心完全肯定。至少知
道他會喜歡男的已是一個足以讓仙道放膽的追求流川的
勇氣。之前無法肯定的心在這時完全明了。

    當流川很激動的說他沒有女朋友﹐心開始不悶了。
當流川很堅持的說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心慢慢升起。當
流川很肯定的說他會喜歡上男人﹐心償到什麼是飛起來
的感覺。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接觸﹐都
只能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我喜歡流川。。
。

   “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嗎﹖”
   “你有嗎﹖”流川反問了仙道。

    仙道在笑。不止嘴在笑﹐就連眼睛都在笑。好自信
的笑。

   “有。”還在笑。

    流川眼裡閃過一絲的難過。雖然只是那麼一絲﹐仙
道全看在眼裡。

   “。。。”流川不知該說什麼。
   “想知道我喜歡誰嗎﹖”
    流川輕輕皺眉。是很想知道但不想傷了自己。“不
想。。。”
   “只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就能知道。。。”仙
道很輕聲的說。“你一個晚上的時間。”
    這算是什麼條件﹖一個晚上的時間﹖當我是什麼﹖
“這算什麼﹖”
   “我想知道更多你的事。做個交換。你告訴我你的
事﹐我告訴你我喜歡的對象。”

    好爛的一個交換條件。流川這樣想著。要我說上那
麼多來換取你的一個答案。我才沒那麼笨﹗

   “我保證不會對你有任何損失。”好自信的語氣。
好象知道說了這句﹐流川肯定會答應跟他走。
   “我也想知道你的事。”流川定下最後一個條件。
   “好。”


    就這樣拋下所有歡樂的人群﹐不管兄弟晚宴後等著
坐順風車﹐一輛深藍色的 Renault Clio和一輛銀色的 
Benz SLK 230 一前一後的行駛在路上。仙道車裡播著
悅耳的Kenny G, 流川則播著類同的 Jazz。兩人朝著向
往火車站的街上。“BLUE BAR”不久後便印入兩人的眼
睛裡。

    仙道向前找了個停車位﹐橫行把車停好。流川就在
仙道後面停下。兩人下了車﹐仙道便走到Blue Bar入口
﹐推開門﹐讓流川先進。

    印入眼裡的並不是流川所想的那麼暗。Blue Bar的
格調閑幽﹐旦橘色的燈光﹐優美的鋼琴聲﹐舒服的沙發
椅﹐流川沒想到這竟是個高尚的地方。仙道領著流川走
到櫃檯前﹐一位bartender向仙道笑了笑和做了個招呼
。

   “仙道﹗今晚那麼有空﹖”
   “是啊﹐樓上有位嗎﹖”仙道指了指櫃檯隔壁的梯
子。
   “樓上﹖有。”那bartender看了看仙道身後的流川
﹐又看看仙道。
   “一個你還不夠﹐還帶朋友來迷死所有的女孩嗎﹖
”
    仙道轉頭看了看流川。 “呵。。。給我一個寧靜
的角落頭。就要靠窗那個。”
   “好。跟我來吧。”
   “這裡還習慣吧﹖”仙道走到流川身邊問﹐手輕輕
的放在流川的背。
   “還好。環境不錯。”
   “就這裡。兩位﹐想喝些什麼﹖”Bartender 抵過
兩本飲料單給仙道和流川。
   “流川你酒量好不好﹖”仙道沒看酒單﹐直接望向
流川。
   “還好。”從上次被那群朋友灌後﹐自己的酒量好
象多了些。
   “喝 Long Island Tea 吧。是這裡調的最好的酒。
”仙道向流川推薦。
   “好吧。”
   “Thank you。”仙道拍拍那bartender的肩﹐意識
他把酒送來。

   “你常來﹖”流川看著正在吃花生的仙道問。
   “算吧。都是和三井一起來的。”仙道把花生放在
流川面前。流川遙遙頭表示不要。
   “我聽三井醫生說你們讀大學時就認識了。”
   “嗯。他是二年級醫學系的學長。我是法律系新鮮
人。”仙道把端來的酒倒了一杯給流川再為自己倒了一
杯。
   “法律系﹖那你為什么會做警察﹖”流川不解的問
﹐同時拿起酒品了一口。
   “我啊。。。不喜歡一天到晚坐在辦公室﹗”仙道
喝了一口﹐淹了下去﹐又開口說﹕“我聽三井說你剛從
美國回來﹐是在那讀醫學的吧﹖”
   “嗯。。。這個他也跟你說。”流川陷進沙發裡﹐
坐的舒適點。
   “三井是個八掛公﹐什麼事都會跟人說。”
   “就象他說我和由美的事。”流川靜靜的說。
   “啊。。。你很見意嗎﹖三井就是這樣的。認識他
久了就會習慣了。”仙道連忙為三井辯護。怕流川對他
的前輩有偏見而無法一起在同一個工作場所工作。
   “我只是不高興給人家錯誤的印象。”其實只是不
想給你錯誤的印象﹐流川是想這麼說。
   “啊。。。三井他只是告訴我而已。”仙道點點頭
說。
   “。。。”告訴你已夠糟了。
   “流川的自願一直是做法醫嗎﹖”仙道問不語的流
川。
   “嗯。我爸也是法醫。”流川望出窗外。
   “啊。。。其實我家上上下下都是律師﹐唯有我不
是。”仙道笑著說。
   “你是有律師執照的﹐也算是半個律師吧。。。”
流川繼續說。
   “呵。。。算吧。”仙道又喝了一口酒。
   “當警察似乎也很適合你。在你的率領下﹐B隊破案
的記錄可是沒人勝過。”
   “這也是三井說的﹖”
   “不。是我自己查的。”流川底下頭。

    仙道不禁覺得好滿意。流川是在乎他的。沒有法醫
會為了工作而去查負責案子的CID組近年來的成勣如何
。在這種時候還談工作太浪費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仙道便問了
他最感興趣的話題。
   “你會在這個晚上告訴我﹐我也在這晚結束之前告
訴你。”流川揚揚眉。
   “哈。。。好。祝我們第一次合作成功吧。”仙道
舉杯。
   “干杯。”流川和仙道的杯響出清脆的玻璃聲。

   “由美是你從小的玩伴﹐算是青梅竹馬吧。”
   “我從沒喜歡過她。”流川的語氣又變冷了。
   “我沒問你喜不喜歡她啊。”仙道說。雖然我是很
想知道你有沒有曾喜歡過她。
   “你想知道我有沒有喜歡過她。”流川平平的說。
   “呵。。。的確。。。”仙道不得不承認。“你也
有修心裡學嗎﹖”

    流川沒說也沒動作﹐只是一直看著仙道。就是這種
目光﹐仙道無法逃望﹐只想迎面而上。眼不動﹐手動。
仙道把玻璃壺裡的酒倒進自己的杯﹐也倒進流川的杯。
倒滿了杯就喝﹐喝完了就倒。

    流川也照樣做。就這樣﹐仙道不停的為自己和流川
倒酒﹐流川和仙道不停的喝著杯裡的酒。相望的眼神從
沒移動過。很快的﹐酒﹐倒完了。杯一見底﹐仙道立刻
站了起來。依然看著流川﹐仙道披起大衣。“我們走吧
﹗”
    流川也站了起來。“去哪﹖”
   “早點結束這夜晚。。。”


    晚上十一時的街道車輛較少。雖然今天是星期六﹐
出外的人們似乎不是很多。又是一個藍影和一個銀影在
街燈的照耀下飛過。流川不知道仙道到底要帶他到哪去
﹐只是緊跟在後頭。仙道時時刻刻都看進車後鏡﹐看看
流川是否有跟上他。車裡的音樂不停的播。心不停的跳
。腦不停的轉。

    早點結束這夜晚。。。仙道是要告訴流川了嗎﹖流
川深吸口氣。是要做好心裡準備的時候吧。

    要結束這個夜晚。。。流川會接受仙道嗎﹖仙道深
吸口氣。要做好心裡準備被拒絕吧。


    十五分鐘後﹐仙道的車開進了一座公寓的停車場。
流川依然跟在後頭﹐頭不停望出窗外。這到底是什麼地
方﹖仙道和流川同時把車轉進車位。兩個一下車就對望
著。流川以眼神詢問仙道這是那裡。仙道不回答﹐走到
流川身邊拉起他的手就跑。一直跑一直跑﹐跑進電梯﹐
按了九樓。在電梯裡﹐兩人沒有交換話語﹐只能聽到彼
此的呼吸。電梯門一大開﹐仙道快速的打開大門。流川
跟著仙道進屋。

    一個轉身﹐在流川還沒有時間反應﹐仙道強而有力
的雙手已圍繞著流川細膩的腰圍﹐把他整個人壓制在門
上。

   “仙道﹗”流川被這一系列的動作弄的驚慌失措。
眼神定定的看著仙道。他認識的仙道不是這樣的。
   “我想告訴你我喜歡誰。。。”仙道沉沉的聲音在
流川的耳邊響起。在流川腰的手也收的更緊。
   “夜﹐還很早。。。”流川雖然有點嚇著﹐但還是
不慌不忙的說。在仙道的懷裡感覺好舒服﹐沒做任何逃
脫的動作。
   “在黎明破曉前﹐我要得到你的心。。。”

    仙道的臉靠近流川。感覺到流川的氣息﹐仙道慢慢
的吻上流川因驚慌而微開的唇。感覺好甜蜜。。。流川
慢慢閉上雙眼。

   “我喜歡你。。。流川。。。”

    這。。。一直是我想聽到的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