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悔(第二部)-我最愛誰
(9)

作者﹕月光


  半個鐘頭後,仙道和流川出現在格陵皇宮的頂級迎賓廂房中。仙道滿心歡喜

特地點了幾道流川愛吃的菜,並且強力推薦幾道自己覺得不錯的名菜給流川。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仙道從剛才見到流川後,

笑容沒有間斷過:『還有這道菜,看起來很漂亮,也很好吃喔,你吃看看。』仙

道拿起筷子將盤裡的菜挾進流川的碗裡。

  『謝謝。』的確,每一樣都是他愛吃的菜,仙道沒有忘記他的喜惡。

  『幹嘛跟我客氣呢。』仙道很久沒這麼好胃口,大口大口吃飯。他從剛才見

到流川他就注意到了,流川的臉色很憔悴:『你的氣色不太好,有事嗎?』

  『我昨天看了你在我去美國後三個月內寫給我的四十二封信。』

  『啊?』仙道突來一驚,筷子不覺鬆了手,聽見筷子墜地的聲音,他才回過

神,極不自在:『你怎麼突然...?』仙道曾經真的以為那些信就像石沉大海

一般,永遠無消無息。

  『你何苦折騰自己?』

  『對你有愛,所以有痛,只是身體的傷痛遠不及心痛。』仙道站到窗邊,眼

神投射在遠方,黯然得沒有交集。

  『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這是流川所能做的最大讓步。

  『我在信中都說了,選擇那條分離的路,我是千萬個不願意。你不明白仙道

家在日本政商界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使我們再相愛,最後也只是弄得兩敗俱傷,

而我最不願你受傷害。』

  『推開我,讓我走,對我而言已經是一種傷害。』流川永遠忘不了八年前他

帶著情殤遠走他鄉的那一天。

  『我無意傷你,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當時時間緊迫,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

解釋清楚一切,在機場的時候,我眼睜睜看著你遠走的背影,你知道我痛得沒辦

法呼吸嗎?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很沒骨氣得哭了一整一夜,你知道嗎?我寫第一

封信給你,渴望能夠收你的回信,等了又等,盼了又等,由希望到失望,再由失

望到絕望,你瞭解那種痛苦嗎?我曾經在宿醉的時候,痛恨自己的愛為什麼收不

回來;我曾經在傷害自己的時候,恨不得能一死百了;我曾經在埋怨你太過絕情

的時候,怨恨自己無能為力...』

  『不要再說了!!』流川強忍住不哭,這個仙道最討厭了,總是有本事弄得

自己哭。

  『我無意造成你的不快...』只是多年來積壓在心裡的話,不吐不快。

  『吻我!』流川定睛望入仙道驚訝的眸裡,將自己無言的深情讓仙道看見,

八年來彼此所受的折磨,他們誰也沒少一點。

  『流川...』他該不會是幻聽了?流川怎麼會突然...?



  流川撲向前,攬住仙道的頸項,送上自己的雙唇...仙道的驚訝只維持了

一秒鐘,立即化被動為主動,張開口深深纏吮上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流川熱烈張開唇,承受仙道探入他口中的軟舌,甜甜的魅惑在他溫暖的口腔

內不斷攻城掠地,沒有任何脫逃的機會。



  唇與舌交相繾綣,仙道熱烈的吻持續加溫,酥麻的電流結結實實在流川身上

漫涎,緊緊摟抱的燒灼感引起彼此的顫慄,情慾一如山洪爆發。

  

  『楓,給我好嗎?』仙道輕挑地舔拭流川泛紅的耳廓。

  『嗯...。』流川不自在地別過臉,輕點其首,他自己也想要仙道更有力

的擁抱。



  『上樓去。』仙道雙眼發亮,欣喜若狂拉著流川搭乘電梯,直奔頂樓。



  在電梯裡,仙道緊緊握住流川的手,沒留心是否會握痛了流川,依稀可以聽

見自己震如擂鼓的心跳聲,他好怕這只是美夢一場,夢一醒,流川就會從指縫間

溜走。



  直到進了房,迫不及待將流川壓倒在床上。仙道仔細逡巡身下纖麗的人兒,

大手輕輕拂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大拇指在流川的唇上逗留。

  

  『楓,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仙道低下頭,如細雨般的輕吻,紛紛

落在流川臉上每一個地方。

    

  仙道嘴巴忙著,手也沒閒著,從褲頭拉出T恤的下擺,由T恤的下擺探上流

川的胸膛和腹部,加以愛撫:『你瘦了許多。』仙道眼裡盡是憐惜與不捨。



  以前,流川瘦歸瘦,該有肉的地方還是很精實。徘徊在流川胸前的手,幾乎

都可以摸到肋骨,簡直是皮包骨了。



  『你不喜歡嗎?』流川抿住唇,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呻吟。

  『怎會?不管是怎樣的你,我都喜歡得很...』仙道伸出舌在流川雪白的

頸項留下一道道的濕痕,深深吸吮,印上屬於自己的痕跡。

  

  流川抬高雙手,協助仙道順利脫去T恤,汗溼光裸的胸膛毫無遮掩呈現在仙

道的眼底...果然!他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從剛才的觸感就感覺到流川

瘦了,現在親眼目睹沒幾兩肉的身軀,更教仙道自責心疼。

  

  『呃...』當仙道以唇代手,含住流川胸前的敏感,流川不覺嚶呢出聲。

  『別忍住,我喜歡聽你美妙的聲音。』尤其是因他的熱愛而發出的聲音,更

教人銷魂。



   流川迷濛的雙眼,直勾勾看著仙道脫下上衣,露出汗涔涔的胸膛。印象中,

以前的仙道似乎比現在的仙道厚實...還有臉說他,自己還不是一樣瘦!



  仙道低下頭,再次含吮住流川被他吻腫的雙唇,一手則拉開流川的褲頭,探

了進去...



  『啊!啊...!』快感猛烈竄昇,流川放肆呻吟。

  『楓...我愛你...』仙道在深吻後,戀戀不捨離開流川的唇,唇與唇

之間連繫一絲透明惑情的水線。



  『嗯...嗯...』流川用力捉住仙道的雙臂,覺得肺中的氧氣都被抽光

了,猶如溺水的人捉住唯一救命的浮木:『仙道...』



  『楓...』看著流川臉上酡紅的激情,仙道心蕩神馳笑得得意,獲得很大的滿足。



  『仙道...彰...彰...』意亂情迷的流川,無力思考,壓根兒就沒

注意到自己跟仙道已經是裸裎相對。



  情難自禁,流川的手攀上仙道的脖子,仙道卻反將流川的手拿下,放置在身

體的兩側,然後兩個人手指纏握。



  胸貼著胸,肌膚相貼的焚燒快感激昂,一波一波的熱浪翻湧。仙道吻住流川

的驚喘聲,似乎永遠都吻不夠...。

   

  『彰...啊啊...』流川不停蠕動身子,想甩掉渾身的炙熱,他好想甩

開仙道緊握的手,他想要碰觸仙道,愛撫仙道,摟抱仙道。



  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仙道喜歡流川呼喚自己的名字,喜歡他因激情而

呻吟的聲音,喜歡他毫不掩飾的熱情。



  莫名的火焰彷彿要將彼此燃燒怠盡,仙道低吼一聲,狂風暴雨般全面襲向流

川,一步一步進攻自己早已佔有過的領地。

   

  仙道不留餘地直接深入,卻在瞥見流川皺起眉頭的瞬間,停下雄雄燃燒的慾

望,低咒自己的粗暴:『對不起...』



  『沒關係...』流川知道仙道忍得辛苦,額上冒出層層薄汗,汗水滴落在

流川的胸前。



  『我愛你。』仙道的雙手撫上流川光裸的身子,點起火苗。

  『我也愛你。』仙道愛他無庸置疑,他愛仙道更是無庸置疑。



  水乳交融,全然的結合。流川在痛快並陳的喜悅中,扭腰擺臂迎向仙道每一

次的挺進;仙道在奮力抽徹的衝刺中,激烈狂猛衝擊著流川每一根神經...無

法言喻的快感,無法形容的顫慄,熨燙的高溫,急促的喘息,直到尖叫聲與低吼

聲同時響徹在套房之中...。

  

     ★     ★     ★     ★     ★ 



  河戀咖啡館。



  『唉...』只是一想到藤真居然忘了前次的教訓,要跟阿牧重新開始,花

形就忍不住嘆大氣。藤真受了一次教訓還學不乖嗎?人太好,心太軟,總是容易

吃虧,實在教人擔心。



  『阿透哥哥,你有心事嗎?跟我出來喝下午茶,居然唉聲嘆氣的,這樣很失

禮耶。』松阪蘭撇撇嘴嘟噥著。今天考試,提早放學,回到家正好遇見回家拿東

西的花形,松阪蘭把握良機,她還沒吃中飯,便央求花形陪她喝下午茶。

    

  『對不起,我只是很擔心藤真。』

  『健司哥哥怎麼了?』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碰見藤真,他看起來很好,沒

不對勁的地方。



  『妳不懂的。』這是藤真個人的隱私,花形不會無聊到東家長西家短。

  『就算我不懂好了,可是我相信健司哥哥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太過擔心的

就,健司哥哥會過意不去的,他會很為難。』

  『也許妳說得對,我畢竟不是藤真,無法得知對他而言什麼是好的,什麼又

是不好的,我能做的就是給予他支持而已。』花形吁口氣,決定不再自尋煩惱,

藤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利害。

  『喏,現在有好心情陪我喝杯咖啡了吧。』松阪蘭立即招來服務生:『請給

我一杯卡布其諾和一塊藍莓蛋糕,阿透哥哥你要什麼?』

  『給我一杯水就好。』

  『這裡的咖啡很好喝的,我和健司哥哥來喝過,他也很喜歡,你怎麼不喝喝

看呢?』松阪蘭見服務生走回櫃檯忙了,小聲開口。

  『我不習慣喝咖啡,尤其是過了中午後喝咖啡,那我晚上一定睡不著覺。我

不像藤真,每天喝兩、三杯咖啡,晚上還能一覺好眠到天亮。』看來那些提神的

咖啡因對藤真來說,一點效用都沒有。



   咖啡館玻璃門上的鈴聲響起,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名男子,走在前頭的斯文秀

氣,跟在後頭的瀟灑不羈。



  『阿神,你說學長是不是又談戀愛了?』清田亦步亦趨跟在阿神後面。他今

天早上打電話給阿牧的時候,光是聽到聲音就感覺得到他春風得意,肯定是有什

麼好事發生,賴著他說來聽聽,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說就是不說。



  『這我怎麼知道?』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學長的事情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他有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阿神又不是阿牧肚子裡的蛔蟲!他雖然和阿

牧很談得來,但是有些事情不曉得是阿牧難以啟口,還是不想談,學長總是絕口

不提,想套話都套不出半句話來。



  『耶?』眼尖的清田,眨眨雙眼確定沒認錯人,近來是吹了什麼風,怎麼老

是會遇見高中時代認識的人:『你不是翔陽的花形透嗎?』那個和藤真健司號稱

神奈川黃金拍檔的花形透。

   

  『你是...』花形對眼前的人有點印象,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花形前輩你好,我是海南的阿神,他是我的學弟清田。』

  『喔!我想起來了,你是海南的神宗一郎。你是...』花形記起來了,清

田就是常常在球場上,完全不顧比賽正在進行中,經常和湘北的櫻木大吵特吵的

傢伙!哈,海南的10號和湘北的10號真是一對活寶!

  

  『我叫清田信長,想當年我可是海南的超級新人喔,當年海南和湘北生死一

戰,是我拚死拚活保住海南不敗的記錄!』清田永遠不會忘記,他是如何擋下三

分神射手三井壽決定勝負的一球,單是這一球就夠他津津樂道了好久。



  『喂,清田,你沒聽過好漢不提當年勇嗎?』

  『阿神,我這麼說,只是要讓前輩加深印象想起我而已。』

  『是這樣嗎?我怎麼不覺得。』

  『阿神,你這樣太失禮了,想當年我可是倍受矚目的新人呢!』

  『可惜呀,中途殺出一個流川楓,打破你的美夢。』阿神向來都有好心情逗

逗這個學弟,他率直的表現,教人覺得可愛。



  『你能不能不要提這件事?』這是清田胸口的痛啊:『如果我升上大學後繼

續堅持下去的話,現在大概不會比流川楓差到那裡去吧。』當年自從湘北與海南

一戰之後,他一直很努力,立誓要迎頭趕上那個目中無人的流川楓,誰知道,那

個流川楓居然不聲不響去了美國,連冬季聯賽都沒參加,害他後來遇不上頂級的

好對手,對籃球也越來越興趣缺缺,上大學之後,迷上了建築,便專心走訪各地

,欣賞出自名人之手的建築,久而久之,便沒再碰籃球了。



  『流川楓是個異數,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同他那般堅持,有很多原因就讓你

不得不放棄。』

  『說得也是啊。』清田在報紙上看到流川載譽歸國的新聞,心頭那股說不上

來的感覺,真是瞎子吃湯圓,冷熱自知。

  

  『阿透哥哥,他們是你的朋友嗎?』松阪蘭會心一笑,那個叫清田的男生似

乎挺有趣的,很難想像以阿透哥哥敦厚的個性,也會認識這一類型的朋友。



  『是的,他們是我高中時代認識的朋友。』

  『耶?哇!花形前輩,這一位是你的女朋友嗎?看不出來你會誘拐未成年少

女耶!』清田說話一向有點口沒遮攔,不過是純屬開玩笑的成份居多。

  『你不要亂說話!』真是的,對於認識不深的人,不應該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吧。花形脾氣好,才沒有當場發作,只是覺得對小蘭過意不去。



  『我倒是希望阿透哥哥真的知道怎麼誘拐我。』松阪蘭不以為意地笑道。

  『小蘭,女孩子家不要說這種話。』太不知分寸了。

  『有什麼關係,別人的看法一點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一個人的看法。』松阪

蘭不依地意有所指嬌嗔,她都已經向阿透哥哥表白過,他還不明白嗎?



  『小蘭...』花形微低頭看向松阪蘭,小蘭美麗的大眼睛裡,映著他的倒

影。他本以為她只是少女情懷總是詩,愛做夢的年紀,幻想找個人來談一場轟轟

烈烈的戀愛,很認真想談戀愛,心情卻還不定。現在看來,她似乎是真心誠意的

渴盼他與她能在未來的日子裡攜手渡過,他該仔細琢磨一下她的感情了,不應該

老認為她年紀小,只是一時少女情懷做祟。

   

  『咳咳!你們也不要這樣含情脈脈看著彼此嘛,當我們是隱形人嗎?』清田

大刺刺地取笑花形和小蘭。



  『啊!對不起...』花形別過臉,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被小蘭明眸

裡的深情給震撼住了,移不開,只能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你沒聽過打擾人家談戀愛會被馬踢死的嗎?!』小蘭朝清田投射埋怨的眼

神,不滿意地嘟噥。為了得到阿透哥哥的愛,她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盼到阿透

哥哥這木頭人一點點的回應,卻硬生生給人破壞了,教她怎麼不氣得跺腳?!

   

  『耶?!』

  『耶什麼耶?你是豬啊!不解風情!』小蘭她可不是文靜害羞,在陌生人面

前就窘得講不出一句話的小女生。她樂觀開朗,有主見,有個性。

  

  『啊?!』清田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被一個小女生反將一軍的一天。

  『真對不起,他就是愛胡說八道,你們別介意。』這小女孩好伶俐的口齒,

清田大概是看她年紀小好欺負,一時大意了。

  

  『小蘭,不要這樣。』花形適時開口打打圓場。

  『你說得我才聽,別人說得我就不理了!』小蘭剛才面對清田還是張牙舞爪

的模樣,轉過面對花形時,卻變成笑臉迎人清純有加的甜姐兒。



  『花形,真是巧啊,聽說你高中畢業之後,就來東京唸大學了。』阿神客氣

地說幾句應酬話,巧妙地轉開話題。



  『是啊。』

  『阿透哥哥,我沒想到你會認識河戀咖啡館的老闆呢!他們既然是你高中時

代認識的朋友,想必健司哥哥也認識他們囉?』

  『嗯,我們曾經是籃球場上的對手...』花形靈光一閃,突然住了口。



  等等!這太巧合了!小蕙曾經說過藤真是在咖啡館遇見幾個以前認識的朋友

後才開始反常的,莫非小蕙口中的咖啡館就是這家河戀咖啡館?!

   

  『神,我想請問一下,藤真前一陣子是不是來過這裡?』

  『是啊,那時候藤真還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阿神還沒來得及開口,

清田就搶著答話。



  『當時除了你們兩人外,還有...牧伸一...?』

  『這是當然的,牧學長是這裡的常客。』清田忽略了花形眼裡一閃而過的不

悅。

  

  『你們可以聯絡上阿牧?』

  『花形前輩,請問你...』阿神覺得不太對勁。

  『你們可以幫我聯絡牧伸一嗎?我有點事想找他談談。』關於藤真的事,如

果沒有面對面跟阿牧一談,他心裡就提著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很不安。



  阿神莫名其妙,摸不著頭緒...花形和阿牧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別說他

們之間根本沒有交情,他們甚至談不上有任何交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