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悔(第二部)-我最愛誰
(6)

作者﹕月光


  『阿楓,你這麼早就要出門嗎?』流川媽媽見流川穿好球鞋,背上球袋,整

裝好正要出門,連忙開口喚住他。



  這孩子也真是的,明明說好是要回日本休息的,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大清早

就往籃球場跑。

   

  『嗯,今天不在家裡吃中飯了。』流川通常在小公園的籃球場打了兩個鐘頭

左右的球之後,便會先回家沖澡,然後便窩在家裡聽音樂、看書、看錄影帶,不

過大部份的時間都在睡覺(這也算是回籠覺吧)。吃完中飯後,他會出門走走,

走在故鄉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教人懷念,他會在不知不覺中,信步走到仙道以前垂

釣的海堤,常常一坐就是整個下午。



  『這怎麼可以?你不是有朋友要來家裡嗎?』

  『朋友?』

  『咦?你不知道嗎?昨天阿樺有接到一通美國打來的長途電話,好像是叫什

麼雷蒙的,他說他是你的隊友,日本話還說得不錯呢。』

  『雷蒙?』流川微微攏起雙眉,他來日本幹嗎?



  雷蒙是流川在美國一起打籃球的隊友,專司前鋒。他從來不隱瞞自己是同性

戀的身份。流川剛加入球隊之時,他對流川這個新人諸多照顧,若有心似無意地

刺探,他打第一眼看見流川,就認定流川和他是同一類人,可是多方觀察之下,

卻又發現流川的感情生活空得像張白紙,沒有女人更沒有男人,好幾次雷蒙都以

為是自己看走眼了,流川根本不是圈內人。

   

  直到有一天,在感情上過於遲頓的流川還沒看出他的愛意之時,流川哥哥敏

銳地察覺到了,流川哥哥向雷蒙求證之時,雷蒙沒有一絲猶豫立即點頭稱是,誰

知,流川哥哥毫不客氣拿起掃把將他轟出去,說什麼他決不允許他弟弟再跟男人

交往...雷蒙才終於十分肯定流川的確和他是同一營人...。

  

  雷蒙在球隊的聚餐上,他當著所有隊友的面,向流川告白,並展開熱烈的追

求,一連串熱情有勁的攻勢,十個有九個大概都會拜倒在雷蒙的西裝褲底下,偏

偏流川是另外一個,無論是那一套追求手法對流川都不管用。說起來,流川會決

定在球季結束後,回日本休息一陣子,有一半的原因,也是為了避開死纏爛打的

雷蒙,那個人臉皮比城牆還要厚,打不還手(當然,流川下手自有分寸,不會不

知輕重),罵不還口(即使被罵白痴,還是笑得跟白痴沒兩樣),八爪魚似的纏

功,教人無福消受。



  他居然追到日本來了!!還說要來他家!!流川避之猶恐不及,為求個安寧

清淨,大老遠從美國避回日本,他怎麼還是不死心地窮追不捨?!

   

  『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歡迎他來。』

  『大哥知道這件事嗎?』雷蒙和他大哥向來處得不好,雖然他不知道真正的

原因出在那,但大哥應該不會高興看到雷蒙來家裡才對。

  

  『不知道啊。』是阿楓的同學,關阿楊什麼事?

  『.....』果然!話又說回來,雷蒙該不會是為了他來日本的吧?

  『聽阿樺說是他是今天早上七點十分的飛機到成田機場,本來阿樺是說要轉

告你,讓你去接他,他說什麼不用了,要給你一個驚喜,她想既然是你隊友,就

乾脆告訴他家裡的住址,讓他自己坐車過來。』

  『.....』單單想到雷蒙已經來到日本,流川就一個頭兩個大。

  『乖兒子...』流川媽媽笑得別有含意,她寶貝兒子的魅力十足十,可以

男女通殺:『老實跟媽媽說,那個雷蒙是不是喜歡你啊?』流川媽媽自從八年前

認同仙道和流川的感情後,猛然發現,原來她俊美冷艷不多話的小兒子,不只是

女孩子喜歡的酷哥,還是男人中意的類型。那個叫雷蒙的,都千里迢迢追他追到

日本來了,如果說只是友情堅定的話,可信度也未免太低了。

  

  『媽!您滿腦子在想什麼啊?』流川有時候真的摸不透他老媽”奇特的天才

異次元想法”。



  『只是問問嘛。』流川媽媽陪笑,她察覺到兒子不開心了。

  『沒什麼好說的。』雷蒙不是不好,只是一顆心是沒辦法住上兩個人的。

  『你最近和仙道怎麼樣了?』她就知道,她的寶貝兒子死心眼,無論對人對

事都死心眼,他和仙道那段感情的變數,不是來自於仙道,也不是來自於她的寶

貝兒子,而是來自於種種現實環境的不允許。



  『沒什麼。』流川不願意多談:『媽,我出去了。』

  『嗯,路上小心。』流川媽媽也不想勉強流川去面對,感情的事最終得靠自

己,旁人是無法插手的。



     ★     ★     ★     ★     ★   



  流川應允仙道在假日的時候,一整天都讓他跟著。仙道喜孜孜地得寸進尺,

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房來了,嘻皮笑臉、軟硬兼施、外加耍賴地要流川陪

他去海邊看一看,順道去他以前釣魚的海堤走走逛逛。



  他們脫掉鞋子,把鞋子放在不遠處的大石上,捲起褲管,打赤腳踏著一波波

襲向岸邊的海浪,前一刻留下的足跡,被海浪一沖刷隨即消失無蹤。

  

  『流川,你記得嗎?我們以前常常來海邊,就像現在一樣。』仙道面向無邊

無際寬廣的大海,張開雙手,擁抱迎面而來的海風。

  

  很久了,久到仙道幾乎都快忘記這種感覺了。自從流川離開日本之後,他很

久沒有擁有這麼輕鬆開朗的心情。



  流川的眼神很柔,看著仙道的側臉,想必仙道這幾天應該有好好休息吧,氣

色紅潤許多,人也很有朝氣活力。他從以前就知道,仙道喜歡凝望大海,喜歡仰

望天空,在這裡一眼望去,是海天相連的盡頭,蔚藍的天,湛藍的海。

   

  仙道喜歡藍色吧。今天他卸下壓得人透不過氣的西裝,換上深藍的休閒褲,

白色的休閒衫,這種打扮也很適合他。



  『流川。』仙道轉過臉望入流川的眼,笑得比暖陽還要燦爛:『我帥到讓你

看傻眼了嗎?』

  『白痴!』跟以前沒兩樣,還是油腔滑調的。

  『嘻∼∼』仙道毫不在意地笑出聲音:『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老喜歡罵

人白痴呢,不笨都被你罵笨了。』

  『囉嗦!』順著一波海浪襲捲上沙灘,流川故意很大力踩下去,濺起高高水

花,弄得仙道一身溼。

  『哇!你幹什麼啦?我可沒帶替換的衣物來...』仙道雙手掬起鹹鹹的海

水,狠狠潑向流川。

  『可惡!』流川不甘示弱,揮動雙手,奮力將海水往仙道的方向潑灑。

  『看我的勵害...』仙道手腳一起來,努力將海水全潑向流川。

  

  彷彿從來沒有八年的分離,他們依稀是一對親蜜恩愛的情人,打起水仗玩得

不亦樂乎...仙道的笑,幸福又甜蜜;流川也在笑,打從心裡笑出來...。

  

  『流川...』渾身溼淥淥的仙道突然停止潑水,深邃的眼眸燃燒八年來密

密長長有增無減的愛戀:『你跟我在一起快樂嗎?』

  『幹嘛突然說這個?』流川也不潑水了,別過臉靦腆得不敢望向仙道的眼,

仙道的眼會放電似的系魂攝魄,會教他管不住心跳如擂鼓。

  『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只喜歡你一個。』仙道轉頭看向沒有盡頭的大海,髮

梢還不時滴下水珠,放開喉嚨吶喊:『流川楓,我愛你...』

  『我不想原諒你...』真的不想原諒仙道。想不想是一回事,原不原諒又

是另一回事...。



  流川咬住下唇,滿腹委屈心酸泉湧而上。他曾經真的以為這投感情就這麼斷

了,他可以想念仙道,不見仙道,一個人過一輩子。

  

  誰知,回到日本,與仙道重逢,就是控制不住往仙道飛去的心,彷彿自己的

心從來都不屬於他自己,而是屬於仙道的。不想原諒仙道,卻不知何時早就原諒

了仙道,也許在他八年後第一次在小公園籃球場看見哭得唏嚦嘩啦的仙道,他就

已經原諒仙道了。

  

  『我知道。』仙道知道流川對他有所埋怨,真的不怪流川,只是心情難免低

落。仙道走向流川,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握住流川的手,很害怕流川會不留情地

甩開,過了好一會兒,流川還是靜靜讓他握著,仙道大著膽子,與流川眼對眼,

鼻對鼻,嘴對嘴:『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怯懦的請求,深怕流川開口說不。



  流川垂下眼瞼,直望腳指尖,他的手心與仙道的手心相連,顫抖的手感覺得

到仙道忐忑不安的心...。



  『你這個該死的登徒子!還不放開流川!』人沒到聲先到,聲音到拳頭到,

幸好仙道反應夠靈敏,險險躲過朝他俊臉狠狠打來的拳頭。

   

  該死的!想不到這個人反應這麼快!第一拳沒打到沒關係,還有第二拳、第

三拳、第四拳...來人二話不說,就往仙道追打過去...



  『喂!你這個人是誰啊?!』仙道舉臂防禦,以守為主,不想莫名其妙誤傷

了他人。



  雷蒙?!怎麼會是他?!流川眨了眨眼,想不到會在海邊遇上雷蒙!都還沒

中午呢,他的動作可真迅速呢,居然已經到神奈川了。



  『想欺負我的流川?』來人瞇起危險的綠眸:『要先問過我的拳頭!』他一

邊說話,一邊出拳的速度不曾稍慢。

  『你的流川?』這句話讓人聽起來很刺耳,仙道火氣也冒上來了:『老虎不

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仙道反守為攻,他不打架,不代表不會打架,在仙道

家,綜合武術是必學的課程,現在正好拿這個不知死活的金髮小子來練拳頭,要

讓他徹底明白,流川究竟是誰的?!



  『不准打了!』流川大聲高喊,想阻止一場龍爭虎鬥,打得正興起的兩人,

壓根兒就沒聽到流川的話,心裡只想著要打倒對方。



  可惡!竟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豈有此理!!流川衝向前硬是介入兩人之

間,仙道一見流川,連忙收拳,唯恐拳頭無眼,一不小心就傷了流川;雷蒙一見

流川,就像老鼠碰到貓,安份得很,不敢放肆妄為...。



  『流川,他是誰?!』初次見面的仙道和雷蒙倒是很有默契,惡狠狠瞪大眼

怒視對方,不約而同詢問流川對方的身份。

   

  仙道和雷蒙這時才真正看清對方的長相。



  這個金髮綠眸的外國人倒是長得不錯,臉蛋足以媲美那些好萊塢男星,長得

有點像李察吉爾年輕的時候。

   

  這個日本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氣質也不差,身手挺不賴的,有本錢可以

和他比一比,反正無所謂,最後臝得人一定是他。



  『他是仙道,我的朋友。他是雷蒙,我的隊友。』流川替兩人介紹,隱隱約

約覺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肯定沒好事發生。

  『流川,這個人好大膽,想非禮你是不是?』雷蒙打從和仙道打照面,就將

色狼的標籤貼在仙道身上。

  『我看你對流川才不懷好意咧。』仙道難得對初次見面的人產生敵意,只因

為流川是他最寶貝的人兒。

  『流川,他喜歡你是不是?』雷蒙從仙道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看著流

川的眼神是一樣的:『我嚴重警告你,流川是我的。』

  『哼!你在說笑話嗎?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仙道不屑地嗤之以鼻。

  『可惡!我一定要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有本事,我等你!』仙道的眼神充滿挑釁,他從小到大打架還沒輸過任何

人,以前沒輸過,將來也不會輸!

  『不准再吵了!』流川就知道會演變成這樣...一個傲氣,一個霸氣,兩

個人碰在一起,是彗星撞地球,肯定炸得連碎片都找不到。

  『流川,你怎麼還是這麼冷漠,我以為我們大半個月沒見,見面之後,你會

給我一個愛的擁抱,沒想到現在,不旦擁抱沒有,還對人家大小聲。』雷蒙扁起

嘴,可憐兮兮像個受盡欺凌的小媳婦。

  『你怎麼會在這裡?』姐姐不是告訴他家裡的住址嗎?流川不認為雷蒙會知

道怎麼坐火車過來,肯定是搭計程車才對,既然這樣,就應該直接到家裡才對,

怎麼會出現在海邊呢?

  『這當然是因為我們心有靈犀,我坐計程車過來的時候,沿著海岸一直看,

我現在才知道你的故鄉風景好美,後來我看海邊一個很像你的人,我便要計程車

停下來,立刻趕過來確認一下,就看到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想非禮你,我當然要

替你教訓他!』說到這裡,雷蒙還不忘向仙道投以憤然的眼神,居然膽大包天,

敢對他的流川動手動腳,簡直不知死活。

  『我非禮流川?我看你對流川才有非份之想吧!』仙道幸幸然說道。

  『別吵了!你們很煩耶!』

  『流川,你不要生氣,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鬧事的。』雷蒙為了討好流川

,便決定暫時先順了流川的意,至於那個叫仙道的傢伙,以後再做打算。

  『流川,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惹你不開心...』仙道知道自己的行為應該

更冷靜,更成熟,不應該意氣用事,只是一碰到與流川相關的事,他就沒有辦法

平心靜氣。

  『算了,先吃午飯去吧。』流川的肚子有點餓了,仙道他一早就從東京趕過

來,想必早餐也沒吃好吧,雷蒙長途飛機剛下飛機,應該也要吃東西才對。

  『好。』雷蒙不忘拖回他剛才為了揍仙道而丟在一旁的行李箱。

  『就聽你的。』仙道心裡有數,他知道那個叫雷蒙的傢伙在喜歡流川,所以

才不辭千里從美國來到日本...那又如何?!流川自始至終都只屬於他仙道彰

一個人的,任何人事物都可以相讓,唯獨流川不行!!



     ★     ★     ★     ★     ★    



  『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伸手不打笑臉人,藤真拿眼前這個真摯的笑容

無計可施。



  阿牧正視自己的心,這輩子除了藤真,他大概沒辦法和別人生活一輩子了。

自從他和藤真分手後,好些年都不碰感情的事,並非刻意去逃避,只是突然間興

趣缺缺,覺得自己一個人生活也不錯,近幾年打算要定下來了,前後三段感情都

進展得不順利,因為他心裡始終有一個人,沒有多餘的位置容得下其他人。



  阿牧決定要重新追求藤真,他想跟藤真一起慢慢變老。他每天都到藤真的上

班大樓下面,等藤真下班,默默跟在藤真後頭,陪他一起回家,希望能夠打動藤

真塵封已久的心。

   

  藤真故意無視阿牧的存在,每天過著自己平凡的生活。然而,表面上漠視,

並不代表心裡真的漠視,有幾天阿牧晚到幾分鐘到辦公大樓,藤真會有意無意地

東張西望,甚至會放慢腳步,趕不上電車,好讓阿牧能夠追上他。



  這天,藤真實在是忍無可忍,阿牧竟然變本加厲,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旁。

藤真知道自己的心態可議,一方面希望阿牧的眼裡只有他一人,驕傲地想證明當

年阿牧的選擇是錯誤的;一方面又不希望阿牧繼續擾亂他平靜的生活,他不想再

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長時間左右為難的壓力,教藤真有氣無處發,只好發

洩在阿牧身上,誰叫他是始作俑者,活該受氣!!

  

  『跟到你回心轉意。』

  『我可不是當年的藤真健司,讓你隨便兩句話就給騙過去。』哈!第一次被

傷是他無知倒楣,第二次再被傷害就是他自作自受了!!



  『藤真,你不要這樣,我是真心誠意向你道歉的,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保證這次不會再傷你的心。』

  『你教教我如何去相信一個曾經讓我遍體麟傷的人?』八年前他受盡委屈,

不敢告訴任何人,只能躲在暗處裡,躲在綿被裡,偷偷地哭泣,偷偷地流淚。



  『藤真,對不起...你想打我也可以,想罵我也可以,求你再給我一次機

會,我會證明我對你的愛。』

  『別以為會說幾句好聽話,我就會心軟,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對自己發誓,

絕對不再讓任何男人抱我,不再愛上任何男人。』藤真倔強地將阿牧推得遠遠地

,他不要自己的心再受阿牧牽引,也許他該找個好女孩定下來才對。



  『我要怎麼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諒?』阿牧灰心卻不氣餒,他不想再放開藤真

了,如果他不能跟藤真過一輩子,就註定他孤家寡人過一輩子吧。

   

  『我應該原諒你嗎?』藤真維護自己的自尊,這是他最後一絲的驕傲。

  『藤真,如果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那麼我也願意給你姐姐一個機會。』軟

得不行,就來硬得吧,阿牧不是要威脅藤真,他是迫不得已才會選這個下下策。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聽到阿牧提起姐姐,藤真的情緒激動起來。

  『我自從升上海南大學之後,就搬出來外頭住,連你姐姐和我父親的婚禮也

缺席了,我從頭到尾都不承認你姐姐是牧家新一任的女主人,如果你肯再給我一

次機會,我也願意試著去接納你姐姐,牧家能”一家團圓”是你姐姐每一年都許

下的生日願望,如果有朝一日能夢想成真的話,我想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你...!』過份!太過份了!這個人從以前到現在就光會欺負他!!



  阿牧說得這些他都知道,他從姐姐的來信裡頭知道得一清二楚,自從阿牧的

母親過逝之後,牧家父子失和,三言五句惡話相向,阿牧甚至連他父親與姐姐的

婚禮都缺席,阿牧與藤真相繼缺席重要的婚禮,傷透牧的父親和姐姐的心。藤真

還從信中知道,阿牧從海南大學畢業後來到東京,就沒回神奈川去探望過他們。



  牧家因為姐姐的介入,造成牧家前任女主人自殺身亡,牧家父子絕裂,是姐

姐深深自責,最引以為憾的事。死者已矣,生者可望,對不起牧陵子是無法補償

了,若有來世,姐姐願意為她做牛做馬;姐姐此生唯一的心願,就是看到牧家倆

父子能夠盡釋前嫌,和好如初。

   

  『藤真,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不管接不接納你姐姐,我誓必要得回你,

我只是不想我們的關係將來會因為我父親或你姐姐再起變化,我真心希望能和你

長長久久。』

  『你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你好自私!你從來就只有想到你自己!』藤

真受盡委屈,嚐盡心酸,淚水瞬間凝滿眼眶。



  『藤真,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傷你的...』阿牧不想讓藤真流淚,

卻偏偏總是讓藤真哭得像淚人兒。



  『你好過份!真的好過份!』藤真的淚水泛濫成災,湧出眼眶,潸然落下,

兩行珠淚引人愛憐。



  『不要哭...對不起...』阿牧一個箭步向前,將藤真擁入懷抱,大手

輕輕安撫著藤真因啜泣而抖動的肩背,藤真的淚水讓他的心比挨一刀還要痛。



  『你為什麼要這麼過份...』藤真不停搥打阿牧的胸膛:『我沒有辦法承

承受的...我真的好害怕...如果再傷一次,我真的會死...』被傷一次

,心死;被傷兩次,心死身也死。

  

  『如果我再傷你,我陪你一起死。』阿牧願意以死明志,來證明自己對藤真

不變的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