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羅之光
(三)

作者﹕小倩


   “謝謝各位的祝福和支持。希望這次的遠征成功﹗Cheers﹗”牧舉起手

裡的酒杯向台下的人敬酒。



    仙道他們在台下無動于衷地看著台上的牧。三井把喝剩的酒往招待生的

盤子放。神和花形見三井那麼做也隨著放。仙道靜靜地看著地上。然後緩緩

地把視線拉上投向流川。流川是在牧的隊裡唯一一個沒舉酒杯的。看著流川

沉默的背影﹐仙道想這次遠征有牧的隊一同行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流川的存

在。不要問他為什么﹐因為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好想認識這個人﹐好想

接近他。三井轉身看著花形他們然後嘆了一口氣便說﹕“我們走吧。”



    彥一這時終於看出幾位前輩們臉上的不愉。仙道這時也轉過來﹐把手裡

的酒灌了下去。彥一一臉的疑問﹐看著幾個前輩﹐看來看去。終於忍不住抓

住了仙道的手臂。“前輩。。。”



   “我們上辦公室談吧。。。”





    從四十樓高的辦公室看出城市的夜景﹐有種舒暢和成功的感覺。象騎在

全世界的天空上﹐眼睛所看到的都那麼遼闊。眼底下微微細小的車輛﹐小小

的行人還有無數的燈﹐整個城市在夜裡也充滿了活力。仙道把隊友帶到自己

的辦公室裡﹐關上了門。三井﹐神和花形靠上門旁邊的落地窗﹐彥一則是坐

到了仙道的面前。



   “現在出了出乎意料的狀況﹐我想修改一下遠征的方案。”仙道意識彥

一開始做記錄。

   “前輩﹐在開始之前﹐是否能告訴我牧前輩他到底做過了什麼﹖為什么

你會說有牧在﹐凡事都不好辦﹖”彥一雖然拿出了記錄本﹐卻不忘心中的疑

問。



    仙道聽了彥一的問題沉思了許久。腦裡一直在想要如何告訴彥一。雖然

說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可是感覺卻象昨日才發生一樣。那件事發生在他

們四人的眼前﹐說要忘記談何容易。抬起頭看了看三井他們四人﹐仙道再度

看到了那時落目的眼神。心微微地震了一下﹐很難說服自己事實已成了定局

﹐仙道依然無法相信自己怎麼會容許這件事的發生。



    深吸了一口氣﹐仙道看著彥一﹕“彥一﹐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一定

要小心牧。他是個為了達到目的而會不擇手段的人。”

   “牧前輩是這樣的人嗎﹖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彥一聽了仙道的

話﹐心更加不解了。

   “牧他害了我們一位隊友。”三井毫不猶豫地說出口。



    話一出後﹐仙道﹐花形和神都驚地看著三井。仙道沒想到三井會開口。

花形和神則是在想要如何以最好的心情告訴彥一。仙道從自己的座位站了起

來﹐走到彥一面前。彥一在聽了三井的話後就沒出聲了。想必是受到不少的

打擊。



   “也不算是直接害的﹐”仙道放眼看出窗外城市的夜景。“那時如果我

。。。”

   “到這個時候你還在怪自己﹗仙道﹐我們都有錯的﹗”神站了起來說。

   “說到來若不是有牧在的話﹐這事也不會發生﹗我們根本沒有預料到事

情的嚴重性啊﹗”三井這時也站了起來走到仙道身邊。

   “可是如果我沒叫雄二上去的話﹐他也不會見到牧。不看見牧﹐他也不

會出事啊﹗”仙道轉過身激動地握住三井的雙臂。“我就是無法說服自己﹗

如果那天。。。”如果。。。要是真有如果。。

   “仙道﹐雄二的事我們每個人都很過意不去的﹗我們不想現在還看到你

這樣。。。”花形走上前把手搭上仙道的闊肩拍了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彥一看著幾個前輩的爭論﹐根本一句

也聽不懂。



    仙道他們四人一同轉過身面對彥一。仙道雙手叉在胸前﹐表情沉重地看

著彥一。



   “在你加入涉谷之前﹐我們曾經有位叫今井雄二的隊友。記得在雄二加

入我們的第二年﹐我們到了俄羅斯去索取一個彫像。那個彫像是在以前一個

沙皇的收藏裡最古老最珍貴的俄羅斯娃娃像。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原來牧的

遠征隊也在找同樣的彫像。就在我們發現彫像的隱藏生處時﹐牧他們也到了

。可是我們還是比牧他們早先一步。那時﹐我們已把地面封為我們涉谷了﹐

所以就算牧來了也無能為力。誰知道我們的工作人員在執行工作的第七天卻

。。。”





    1998 年﹐春天 - 俄羅斯



   “仙道﹗不好了﹗我們的工作人員他們各個臉色蒼白﹐很不舒服的樣子

﹗”雄二從工地急忙地跑進了帳篷一把抓起仙道的手。

   “你說什麼﹖”仙道握著雄二﹐設法想讓他冷靜下來。

   “工作人員他們好像中了毒。有些還暈了過去﹗”雄二放開仙道看著他

說。



    三井這時站了起來立刻跑了出去。仙道看了三井的行動一眼便也拉著雄

二一同跑了出去。



   “神呢﹖神知道這件事嗎﹖”仙道邊跑邊問。

   “知道﹗他和花形已經在現場了﹗”雄二急忙地回答。



    不到五分鐘﹐仙道和雄二就跑到了工地。工地就在一個小山坡上。眼前

除了被挖起的泥土還有就是幾位扭曲著臉的工作人員。他們不停地在地上打

滾﹐嘴裡還不停地惱惱自語。神正在和一位沒出事的工作人員了解其他人的

情況。臉色嚴肅的他和花形﹐在陽光的照耀下卻顯得陰暗。過了不久﹐神拍

了拍那工作人員的肩膀﹐意識他回到帳篷裡然後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寫。仙道

走到了神身邊﹐看到三井正在拿著手機播電話﹐應該是在叫救護車吧﹖雄二

握著一位痛得幾乎在掉眼淚的工作人員的手﹐不停地安慰他。這時候神合上

了筆記本﹐把手放在仙道的肩上。



   “仙道﹐是嚴重的食物中毒。恐怕在兩個星期裡都無法復原。”

   “剛纔那位工人說了什麼﹖”仙道拿過神的筆記本看了看。

   “他說他昨天因為家裡出了點事﹐便在晚餐之前就回去了。今天一早來

的時候就看到其他人突然工作到一半便倒在地。依照我所見的和他所形容的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食物中毒了。”

   “三井已經播電話叫救護車來了。神﹐你和三井一起到醫院去。我去找

花形。”仙道拍了神的肩膀﹐下了指示便跑進帳篷裡找花形。



    花形正坐在桌子前﹐一手在寫字﹐另一手不停地在按著電話上的號碼。

看到仙道進來時﹐便揮揮手叫仙道過來。仙道拿起花形在寫的那些紙張。原

來花形正在計算這次遠征所剩的資金。仔細看了看數字仙道的濃眉慢慢皺深

。透過花形黑眶眼鏡也看到花形眼裡的不安。



   “是﹐我知道了。”花形從耳邊拉開聽筒﹐把它掛上電話機。“上頭吩

咐﹐叫你想辦法處理這件事。”

   “現在資金不夠﹐是否能再填﹖”仙道表情十分嚴肅地說。

   “不可能的事。這項遠征已經耗盡了蠻大的資金了﹐況且工作也快完成

了。”花形搖搖頭說。

   “除了資金方面﹐還有什麼問題嗎﹖”仙道在花形隔壁坐了下來。

   “依照現在的估計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我們只剩下一個禮拜的時間就

要回日本了。”花形拿出日曆指了指日期給仙道看。

   “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你去找雄二然後到工地看看還

有什麼需要做的。我先去醫院了解情況。有什麼事立刻聯絡我﹗”仙道說罷

便拿起外套跑了出去。



    上了車後﹐他立刻打電話給三井想知道他現在哪裡。才剛按完號碼就聽

到電話另一端傳來三井預錄的聲音。“真是的﹗”仙道把手機丟在隔壁空的

座位上後立刻開動引擎。醫院不可以用手機﹐三井理所當然把手機關了。仙

道現在的腦裡只浮現出一家醫院的名。想都沒想三井他們是否會在那裡﹐仙

道便開車奔了過去。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仙道到了一家俄羅斯規模最大的醫院。匆匆地把車

子停下﹐仙道跑到櫃檯處以非常流利的俄羅斯語問了護士是否有七位因食物

中毒而被送進來的俄羅斯男子。那個護士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櫃檯處的左

邊﹐告訴仙道送他們來的三井和神在那裡。仙道不忘禮貌地向護士道謝﹐便

依照護士給的方向跑了過去。長長的醫院走廊裡旁邊擺放著幾座長椅。仙道

在走廊的最後端看到了兩個影子。一個是站著靠著牆﹐一個則是坐著頭埋在

雙掌裡。



   “三井﹗”



    站著的三井轉過頭看著聲音的來源。坐著的神也聽到仙道的聲音而站了

起來。待仙道跑到三井和神的面前﹐三井才開口。



   “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唯有一位因為腸胃過弱現在還

在緊急室。”

   “幸好毒的藥性不至于會致命。。。”神續著說。

   “其他的工作人員要多久才會復原﹖”仙道看著兩人問。

   “最快也要兩個星期。”神立刻回答。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仙道聽了答案後看著地若有所思地說。

   “有件事我想你會有興趣知道﹐仙道。”三井這時定定地看著仙道說。

   “什麼事﹖”看著三井認真的表情﹐聽著他沉沉的聲音﹐心裡有種不祥

的預感涌上心頭。

   “在來醫院的途中﹐有位工人告訴我昨天他看見那位請假的工人跑進了

廚房﹐在鍋裡下了一小瓶的白粉。當時他並沒有多想﹐直到今天早上才發現

原來是毒藥。”

   “放藥的是被人指使的。”仙道很有自信地說。“他不可能那麼傻地去

放藥害了其他工人。因為若其他工人病倒了﹐他自己也不用工作了。沒了工

作﹐就沒了薪水。指使他的人肯定給了他不少的好處。。。”

   “被人指使的﹖”三井和神不解地看著仙道。

   “怎麼遠征出了問題就責怪別人啊﹐仙道﹖”突然有個異樣的聲音在醫

院的走廊響起。



    仙道﹐三井和神一同轉過頭看著來者。仙道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握緊拳頭

。看到他﹐心中的疑問似乎肯定了一半。



   “你來做什麼﹐牧﹖”仙道聲音裡沒帶點情緒的說。

   “來看看你是否需要我的幫忙。”牧很得意地看著仙道。



    三井在仙道身後看著牧的囂張表情恨不得一拳揍過去。看到牧﹐三井這

時候終於明白仙道為什么會說有人指使工人去下毒藥了。神雖然靜靜地站在

仙道的身後﹐但是聰明的他也猜出來眼前這位傲慢的男人不是好東西。



   “我怎麼會需要你的幫忙呢﹖”仙道似笑非笑地看著牧說。

   “呵﹐仙道。還是那麼逞強噢﹖”牧慢慢地走靠近仙道。“若遠征失敗

你是不是又會指著別人說是他們的錯啊﹖”



    三井在仙道身後聽了牧的話便怒火上升。仙道似乎能感受的到身後從三

井身上傳來的怒氣。



   “我們走吧﹗”仙道轉過身看著三井和神說。



    從三井密密緊縮的眉頭和發起光的眼睛裡﹐仙道知道三井在問他為什么

就這樣的離去。沒有打算現在回答三井﹐仙道出力地拉了三井的衣服和神一

同繞過牧的身邊往醫院出口走去。



    牧看著仙道﹐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待仙道和他差肩而過的時候﹐牧一

手抓著仙道的手臂。



   “你一定會需要我的幫忙的。”

   “沒有什麼事。。。是我解決不了的。”仙道頭也不回﹐慢慢地拋下這

句繼續往前走。





    一直到了醫院出口﹐三井才拉住了仙道。



   “為什么什麼都不說﹖”

   “說什麼﹖我們能證明什麼﹖憑心裡所想的根本不能確認什麼。與其在

這裡和他進行無畏的爭論倒不如回去想辦法取回彫像。”仙道說完了便往車

子走去。



    自顧自地坐進了司機位﹐仙道開動引擎等待三井和神上車。三井和神分

別開了前座和後座的門坐了進去。車子很快的離開醫院的停車場也很快的在

路上行駛。一條路四個車道﹐仙道從左割到右再從右割到左﹐一連超越過許

多車輛。三井和神只是靜靜的坐著。三井還好﹐畢竟和仙道認識那麼久了也

較量過不少仙道象現在這樣的飛車速度。神就慘了﹐就算怕也不敢啃一聲。

三井偷偷地看進望後鏡﹐看到了神木然的表情。三井在心裡面嘆息。仙道現

在一定很氣。可能比自己還要氣。因為只有很生氣的時候﹐仙道才會駕那麼

快。看到神在後座嚥了一口口水﹐三井只能覺得無能為力。突然車子停了下

來。三井和神望出窗外。終於到了。三井立刻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幫神開門

。握緊車門﹐神慢慢地站了出來。三井扶著神順手把車門關上﹐轉過頭發現

仙道已經不在了。神看著三井輕輕地點了頭便請三井放手自己走起步來。回

到帳篷﹐就看到仙道和花形以及雄二低著頭看著桌面上的紙張。



   “怎麼樣了﹖”三井坐到仙道身邊。

   “沒什麼大害﹐我們應該可以自己從地面取出彫像。”仙道把一張圖拿

給三井。“只剩下四份之一的工作必須完成。”

   “以我們幾個人的力量和經驗﹐應該沒什麼問題的﹗”雄二興奮地站了

起來。

   “雄二說的沒錯。。。”仙道看著大家點點頭說。“我們現在就開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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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後一切工地的事都由我們自己親力親為。那個被發現下藥的工人

也被我辭掉了。”



    仙道為自己倒了杯水坐到自己的座位去。彥一聽到入神的眼睛變的象牛

鈴那麼大。



   “有好幾天我們都沒遇到什麼麻煩。不過就在一個深夜﹐當我們已經把

彫像取出來的時候﹐雄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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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是值得慶祝﹗終於拿到彫像了﹗”三井高聲歡呼便舉起酒杯向

著花形他們乾了下去。

   “嗯﹗乾杯﹗”雄二也加入歡樂。

   “你們別喝太多了。明天一早要開始收拾東西然後後天回日本了。”仙

道從三井手中拿過還剩下一半的俄羅斯Vodka 酒瓶﹐打算把它蓋上。

   “喂﹐仙道﹗你身為隊長卻一口也沒喝到﹐一定要喝啊﹗”三井整個人

貼上仙道﹐阻止他把酒收起來。

   “喂﹐別黏我啦﹗唔。。。”仙道笑著設法推開三井。

   “不管不管﹗一定要喝﹗”三井拿起酒瓶想把它逼入仙道的嘴裡。

   “是啊﹗快喝﹗”神和花形見到仙道被三井逼著喝酒也覺得好玩﹐乾脆

一起上﹗

   “啊﹗好好好﹗我喝﹗我喝﹗你們都醉了﹗”仙道使一點力把三井推開

﹐在每個人的面前舉起酒瓶﹐然後把它送入嘴中。一口氣喝下三份之一所剩

的酒﹐每個看了都鼓起掌來。“我喝了﹗你們給我乖乖的去睡覺﹗”仙道說

完在心裡面嘆氣﹔自己怎麼象保姆一樣照顧這群過齡小孩﹖“快快﹗去睡覺

﹗”



    仙道拍了拍三井的下背然後開始收拾帳篷裡的東西。收拾的途兒仙道看

到雄二站起身來跑到帳篷入口看出去。



   “怎麼了﹐雄二﹖”

   “我好象看到有個人站在工地上。。。”雄二頭不回地說。

   “是不是見鬼啊﹖都那麼晚了。。。”三井沒所謂地說。

    仙道微微皺眉地看著三井。“雄二﹐你出去看看。”

   “是﹗”雄二立刻奔出去。

   “到底會是誰呢﹖”神問。

   “可能是雄二喝太多了﹐神志不清﹐看錯了。”三井聳聳肩說。“等他

回來再問問他好了。。。”



    於是他們一直等一直等。可是等了大約三十分鐘﹐雄二卻沒回來。仙道

他們開始擔心﹐便拿了手電筒跑上工地去。才發現雄二真的看到人。在漆黑

裡亮著四把手電筒﹐他們看到了兩個身影。一個一看就知道是雄二﹐另一個

的皮膚較黑﹐看的不是那麼清楚。不管怎麼樣﹐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准沒好

事。



    仙道跑上前喊著﹕“喂﹗你們在幹什么﹖快住手﹗”



    把手電筒照在兩個人的身上﹐仙道看清了另一個人的面目。是牧。



   “牧﹖﹗你又來幹什么﹖”看著牧雙手握著雄二的肩膀﹐仙道上前把他

們拉開。“快放開雄二﹗”

   “哼﹗”牧狠狠地推開雄二。

   “雄二﹐發生了什麼事﹖”仙道問。

   “我剛剛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地面上翻著東西﹐象要找什麼似的。我

以為他是小偷便把他抓起來。。。”

   “你的手下還真的不會分青紅皂白啊﹐仙道。”牧揉揉唇角微微發紅腫

的部位。

   “來這幹什么﹖”仙道走靠近牧問。

   “來看看你需不需要我的幫忙。我可是很樂意想幫助你的噢。。。”

   “我說過沒有什麼事是我解決不了的。”仙道說了便轉身想離開。沒有

必要再留在這浪費時間﹐反正彫像都已經到手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牧。你是想把彫像歸為己有吧﹗幫了我

們就可以以那當借口﹐要我們把彫像讓給你。”說話的人是三井。邊說邊走

的他已經站在牧面前了。“我沒說錯吧。。。﹖前輩。”

   “哈哈哈﹗”牧聽了後別開臉笑。“沒想到你把我看的那麼賤啊﹐三井

。”

   “不是我怎麼看你﹐是你本來就是吧﹖”三井面不改色地說。

   “三井﹗”仙道皺眉搖頭地看著三井﹐意識他別說話說得太過份。

   “沒錯﹗真想不到你們沒了工人還能那麼順利地完成遠征﹗真是佩服﹗

”

   “我們走吧﹗”仙道拉著三井的外套往山坡下去。

   “看來我是在錯時間下藥了。”牧裝著毫不在乎的表情看著仙道。



    背對著牧的仙道這時候緩緩轉過身。三井無言地看著牧。剛剛牧說的話

﹐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牧冷笑地看著眼前的每個人。



   “怎麼了﹖都受驚了嗎﹖不可能的﹗你們聰明的仙道應該知道整件事都

是我在背後搞鬼吧。。。”



    突然有個人從仙道身邊跑過。在仙道想伸手抓著那人時卻抓了個空。



   “你這個王八蛋﹗”是雄二。雄二一拳揍過牧的臉﹐使得一滴血從牧的

鼻子留下。



    仙道和三井立刻跑上前。三井從後扣住了牧﹐將他從雄二面前拉開。仙

道則一手繞過雄二的肩膀﹐有力地阻止雄二再舉起手來打人。



   “雄二﹐冷靜點﹗”仙道穩穩地將雄二立在身邊。神也跑了過來抓著他

的手臂。

   “那麼卑鄙的人﹗非地好好教訓不可﹗”雄二又再度設法赴上前。

   “來吧﹗哼﹗我怕你不成﹗”牧還是很囂張地看著雄二。很粗魯地掙脫

想攔著他的三井﹐牧走上前﹐定定地看著雄二。

   “教教你的手下以後別那麼衝動﹐對別人對自己都沒好處的。。。”

   “你去死吧﹗”雄二使勁全力地推開仙道和神。兩個人跌坐在地上﹐根

本來不及拉著雄二。雄二這時已把牧推倒壓制在地﹐很憤怒地揍了牧一拳又

一拳。



    雖然被雄二壓著﹐可是體格壯大的牧很快便翻過身。狠狠地踢了雄二一

腳﹐牧站起身然後拿起雄二的衣領把他拉起來。三井和花形一個抓著牧﹐一

個扶著雄二始終沒有辦法阻止兩個人。



   “你他媽的給我差不一點﹗就算你知道是我又怎麼樣﹖你能對我怎麼樣

﹖啊﹖﹗”牧硬抓著雄二的手﹐阻止雄二再對他拳打腳踢。

   “雄二﹗住手﹗別打了﹗”仙道喊。“現在和他這種人計較根本沒有意

義﹗”



    仙道企圖走上前阻止他們倆﹐可是兩人情緒激動﹐動作也粗野放肆﹐想

切入一點都不容易。



   “喝﹗絕。。。絕對。。。不能繞﹗”雄二使力地掙脫牧緊握著他的手

。



   “啊﹗”牧突然很用力地推。



    在一片混亂和黑暗中﹐仙道一夥人根本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緊

接著牧的動作就聽到沙的一聲然後一個男人的慘叫聲。仙道和神驚地跑上前

。



   “雄二﹗﹗”三井在仙道還沒跑到點時大聲地叫著雄二的名。“雄二~~~

﹗﹗”



    仙道終於跑到三井身邊了。低頭往腳下看﹐看到了山坡邊緣。。。



 ****************************************************************



   “雄二在掙扎中不幸跌下山坡。雖然說山坡不是很高﹐但他跌下去的撞

擊力可是相當的大。跌下去的時候背部狠狠地撞著地。我還記得﹐那時隱隱

約約的聽到骨折斷裂的聲音。那時候心立刻冷去。。。”仙道說到這神情懮

傷地看著彥一。“從此。。。從此雄二他就半身不遂了。。。”

   “。。。”彥一聽了仙道的最後一句後﹐只是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

   “雄二可說是在我們當中最重視正義的。所以他才會對牧所做過的事產

生那麼大的怒恨。”神走到仙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說。“如果當時兩人都很

冷靜的話﹐事情也不會發生。”

   “這。。。那。。。”彥一口吃的說不出一句話。

   “牧並沒有受到他應得的懲罰。他推雄二下山的事只是被列為意外。而

他指示我們的工人下藥的事也因為證據不足所以無法指控他。”三井望出窗

外﹐眼神不定位在任何一個物件上說。

   “過了一年多了﹐其實我們現在誰也不怨誰了。我相信牧也不是純心想

把雄二推下去的。只不過心裡面總有個自責的節存在。”花形坐到彥一旁邊

說。

   “只是看到牧還依然那麼囂張﹐我就看不過眼﹗”神很氣地靠上落地窗

。

   “彥一﹐今天聽到的事別再提起了。涉谷裡面的人都不愛再聽到這不愉

快的往事了。”仙道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好了﹐很晚了。改變方案的事﹐

我們等上了飛機再說。你們明天給我好好休息噢。”仙道站起身看著大家說

。感覺真的有點累。說起那麼不願提起的往事果然傷神。就連愛說話的彥一

也變得沉默。



    花形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拍了彥一的肩﹐他露出從進辦公室到現在的唯

一一個微笑對著彥一說﹕“來﹐我送你回吧﹗神﹐要不要一起搭順風車﹖”

   “好啊﹗”神回答後看著仙道和三井。“那麼後天見﹗我們先走了﹗”

   “再見。”仙道和三井異口同聲地說。



    不到三分鐘﹐他們三人已走出辦公室搭上了電梯。室內裡剩下的三井和

仙道無言對視著。



    過了不久﹐三井眨了眨眼﹕“你不像是那種看不開的人。”

   “總覺得我地負上一點責任。”

   “負上責任的不止你一個。我們全部都有份。”

   “如果。。。”

   “若真知道如果﹐我和你就不會坐在這了。。。”三井走到門旁邊伸手

把燈關上。“走吧﹗還有一大把事等著你去做﹐其中一項並不包括自責﹐隊

長。”





    仙道站在黑暗中尋找三井的眼神。隊長這兩個字背在他身上似乎重了點

。但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身為隊長﹐依然是涉谷最優秀的考古學家﹐依然

是大學裡最年輕最受尊敬的教授。的確。。。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其中

不包括自責。腦中浮現雄二躺在病床上﹐面帶笑容毫無一絲痛苦和懮傷地說

﹕“仙道﹗一定要讓我們的隊成為永遠最優秀的考古學家﹗”

   “雄二﹐我一定會的。。。”





    搭著電梯到樓下時﹐時間已經是午夜將近一時了。向服務員說了自己的

車牌號碼並且拒絕他幫仙道開車過來的好意﹐仙道走向車子的停車位。看了

看週圍﹐發現車輛少了許多。送行會這麼早就完了嗎﹖記得他們好像每次不

到三點都不會離開舞廳的。想必沒人會比他們玩得還要瘋的吧﹖聳了聳肩﹐

仙道繼續走。就在離車子不遠的距離﹐他看到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在他的車附

近走來走去。想想他一定是醉了﹐仙道跑了過去想扶他離開停車場以免被來

往的車子撞到了。誰知道一跑了過去抓著那人的手臂﹐他便整個人倒在仙道

身上。仙道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想問的話都忘了。慢慢地把那人扶到車

子旁﹐仙道讓他靠上車子。扶著那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這人好輕噢﹐腰

圍也好細。正在想想在那裡好像也有過這種感覺時﹐那人緩緩地抬起頭。

 

   “你。。。”

   “流川﹗﹖”

   “你。。。”



    流川有點沒力地舉起手指指著仙道。仙道雙手握著流川的肩眨了眨眼。

真敢相信眼前的就是流川。喝得醉醉的流川這時臉頰上起了淡淡的紛紅。就

連嘴唇也是紅紅的。從未在流川雪白的肌膚上看過任何顏色﹐仙道覺得這時

的流川簡直美得像天上的天使﹐真是讓人愛不釋手。用著手背輕輕地劃過流

川細嫩微微發燙的臉頰﹐仙道把放在流川肩上的另一隻手繞過流川的肩摟著

他。



   “怎麼喝那麼多﹖”很細聲地問﹐仙道再度憐惜地摸了摸流川的臉。“

而且還站在路中間是很危險的。知道嗎﹖”仙道邊說邊用手指慢慢地梳著流

川的頭髮。



   “唔。。。”流川矇矓的眼睛睜了又關﹐關了又睜地看了看週圍。終於

把視線停留在身前的仙道﹐流川開口問﹕“你。。。你就是這的士的司機﹖

快﹗快送我回家﹗”



   “啊﹖我。。。我不是的士司機耶﹗我是仙道﹗你不認得我了嗎﹖”仙

道被流川的誤認弄得有點悶。什麼的士司機嘛﹖放開流川然後輕輕地搖了搖

他好讓他清醒點﹐仙道又問了﹕“我是仙道。仙道彰啊﹐你記得嗎﹖”



   “送我回家啦﹗少廢話﹗我等你等很久了﹗大白痴﹗”流川雙眉緊密地

看著仙道。



    用力地推開仙道﹐流川自顧自地打開仙道前乘客座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仙道不知所措地看著流川一系列的動作然後傷腦筋地搖了搖頭。



   “流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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