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上次應邀到流川家吃晚飯，古晝中的神仙眷侶，讓流川
姐姐和她未婚夫不時對他投以好奇的眼光，上下左右頻頻打量。
那頓晚飯，仙道像被貓盯上的老鼠，吃得心驚膽跳，食不知味。
這次，流川姐姐盛情難却，基於前車之鑑，仙道有備
而來。他不想跟上次一樣，還沒吃飽，就跟著流川落荒而逃，逃
到樓上看錄影帶。
今天的流川姐姐，看起來心事重重。吃晚飯的時候，三個人
話都不多，問一句答一句。吃完晚飯後，仙道與流川幫玲奈收拾
碗盤放進流理台清洗槽，顧不得清洗，玲奈把仙道、流川叫到客
廳，表明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商量。
玲奈坐在獨座沙發，仙道和流川肩並肩坐在三人座的長形沙
發，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靜默無語。
（流川姐姐有什麼事要說嗎？）仙道以眼神詢問流川，期盼
能從流川那裡得到一點蛛絲馬跡，免得等一下搞得自己手忙腳亂
。
流川聳聳肩，表示不知道。他又不是姐姐肚子裡的蛔蟲，那
會知道她幹嘛沒事叫仙道到家裡吃飯。
玲奈目不轉睛凝視仙道。雖然阿楓什麼都沒說，但是她知道
，仙道是畫裡那名情深似海的藍衣男子，依偎在他的懷裡，滿溢
著幸福光采的白衣男子是阿楓。即使他們是同性別的男子，也無
需去探究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有眼睛的人，看見古畫，自然一
目瞭然。
她從來不相信什麼前世來生，緣份這回事，有今生沒來世，
什麼緣訂三生只是浪漫不切實際的愛情童話。然而，古畫中的有
情人，千年輪迴，歷久重逢，為避免重蹈覆徹，她應該阻止他們
往來，不該讓阿楓和仙道陷入背德的同性迷情。
可是，她深刻感受到，她無法阻止他們，因為古晝中兩人緊
緊交握的手，透露著他們絕不放開彼此的訊息，千秋萬世，此情
不渝。
阿楓自從與仙道相識之後，明顯改變了，他比從前更快樂。
仙道的存在，對阿楓而言很重要。她要阿楓幸福，要阿楓快樂，
要阿楓過得比她還好，能給阿楓幸福快樂的人，不是她，也不是
任何人，是仙道。
仙道被流川姐姐盯得渾身不自在，連燦爛的笑容也逐漸變得
僵硬。難不成，是他和流川的情事東窗事發，流川姐姐打算興師
問罪？！
仙道與流川交換一個眼神，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即使流川
姐姐反對，或其他任何人反對，他們也要排除萬難在一起。
玲奈幾不可聞嘆口氣，她不曉得自己做下這樣的決定對不對
。他們若想在一起，以後的日子會走得很艱難，希望他們真能心
手相連渡過現實的殘酷。
『仙道同學，阿楓應該有跟你提過，下星期我就要結婚了。
』半晌過後，流川姐姐終於開金口。
『嗯，我知道，恭喜妳。』
仙道的心吊了十五吊桶，七上八下。流川姐姐話中有話，該
不會是要阻止他和流川來往吧。
玲奈的視線沒有離開仙道。眼前這個男人，會像古畫裡的藍
衣男子一樣，對阿楓呵護備至吧。
『我給嫁志弘之後，這個家就只剩下楓一個人。他一向不懂
得照顧好自己，我擔心他的生活品質會一落千丈。』
玲奈憂喜滲半，喜得是自己和志弘終成眷屬，憂得是留下弟
弟一個人太過孤單寂寞。
『請妳放心，我會常常到這裡走動，探望流川。』
這事不用玲奈交代，仙道也一定會三不五時就到流川家報到
，他說過，流川不是一個人，流川還有他。
『我的意思是，希望仙道同學能搬進來住。』
她搬出去後，房間就空下來，偌大的屋子裡，只有阿楓一個
人太過冷清，更顯寂寥。
啊？！仙道訝異地與阿楓對望！！
仙道小心翼翼看向流川姐姐，見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大
概已經發現他和流川正在交往中，為什麼還開口要他搬進來住？
同性相愛在現實的社會中，並不為大多數人接受，會遭受到別人
異樣的眼光看待，她不阻止他們嗎？
『我聽阿楓說，仙道同學一個人在外頭租房子；我嫁人之後
，阿楓也是一個人住，你搬進來住，兩個人好作伴。』玲奈見仙
道面有難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仙道同學不願意嗎？』
『不是．．．』難道流川姐姐沒看出他和流川的情人關係？
若是以後她發現了，會不會後悔邀他住進來？
『這裡離陵南比較遠，你是怕通勤不方便嗎？』
『不是的，不是這個問題。』
仙道不想將來有一天，相依為命的流川姐弟，為他發生不必
要的爭吵。該不該坦然告之她，他和流川的關係？
『仙道同學覺得白住不好意思嗎？這是小事情，你可以付租
金給阿楓，至於阿楓收不收，就不是我能管的範圍囉。』
玲奈微笑如花，她知道阿楓不會收仙道的錢，與其把房間空
下來餵蚊子，不如找個人作伴一起住。
『啊，也不是這個問題啦。』
仙道見流川姐姐如此盛情，他與流川的情事，教他難以啟齒
，他不想流川姐姐對他失望。
『仙道同學還有其他問題？』
玲奈在等，等仙道跟阿楓跟她坦白，她雖然心裡有數，也要
他們親口承認，這樣她才能放心把阿楓交給仙道，如果仙道面對
她都沒有勇氣承認他愛上同性男人的事實，將來他們如何能將感
情曝光在太陽下，如何能承受外界的壓力？！
『流川姐姐，有件事我必須向妳坦承。』
仙道握住流川放在膝蓋上的手，兩人四目相交，十指交握，
像畫中璧人一樣愛深情濃。
流川輕揚嘴角，一抹不明顯的笑意。無論是千年前，千年後
，他愛仙道，這無庸置疑。同性又如何，愛就是愛，他不會逃避
，永不言悔。
仙道深呼吸，沒什麼好隱瞞，他愛流川，流川愛他，這是鐵
錚錚的事實，他不會刻意昭告天下，也不會特地掩蓋實情，愛就
是愛，那管它同性還是異性！！
『什麼事？』
玲奈洗耳恭聽，她很高興仙道有勇氣承認，看著他們交握的
雙手，古畫中相依相偎的情景，歷歷在目，在她眼前重現。
『我和流川．．．』仙道瞧流川一眼，瞥見流川的全心信任
，沒有什麼好遲疑，仙道壯士斷腕豁出去了：『我們正在交往中
。』
『你們正在交往中？』單單這樣還不夠，玲奈需要更有力的
誓言。
『是。』 仙道握緊流川的手，毫不猶豫承認戀情：『我們相
愛。』
『你們都是男生．．．』
『我知道．．．』 仙道苦惱，若是流川姐姐反對，流川肯定
會很困擾：『我對流川有感覺之前，決定不顧一切愛他之前，我
抗拒過，逃避過，可是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我愛流川，我
不想自欺欺人．．．』
感情如果可以理性控制，就不叫感情了。
『你們都是很出色的男孩子，喜歡你們的女孩多得是，幹嘛
非要彼此不可，這樣的愛情路崎嶇難行，何苦為難自己。』
『我是可以找個女孩來談情說愛，可是我的心不在她身上，
我的愛也不屬於她，這樣對她公平嗎？』
將心比心，每個人都希望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全心全意對待
自己。
『長時間相處，兩個人很可能日久生情．．．。』
『沒有用。當你的心裡有一個人存在，就容不下其他人。』
仙道幽幽若訴，他的心很小，不能一次容納兩個人。
『就算被人譏笑是同性戀也無所謂嗎？』玲奈咄咄逼人。
『我愛的人跟我是同性，我的確是同性戀。』
這問題遲早都會發生，仙道在愛上流川之時，就已經做好心
理準備。
『你們的感情是禁忌，你以為可以光明正大說出來嗎？以後
要面對多少異樣的眼光看待你們知道嗎？』
『姐，那都不是問題！』流川開口幫腔，他不忍仙道一人孤
軍奮戰，他要和仙道一起面對難關，現在如此，未來也是如此。
『阿楓？！』
『我知道妳處處為我設想，也知道未來的路很長，我相信路
長情更長。』流川深信他和仙道的感情經得起考驗。
『但願如此。』玲奈的笑容安心釋然。
不管阿楓選擇誰與他共渡白首，她都會獻上最誠心的祝福。
『姐．．．？』
看著玲奈的笑容，流川與仙道愈看愈迷惑，兩人一頭霧水，
不明白姐姐的態度為什麼一轉眼，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仙道同學，你搬進來住吧。』
她肯讓仙道搬進來，就等於她認同仙道與阿楓的關係。也許
有朝一日，在仙道陽光燦爛的影響下，她家阿楓臉上的表情能多
彩多姿更加豐富，不會再寒著一張俊臉，結冰罩霜似的。
『啊？』仙道驚訝地瞪大眼，流川姐姐她這算是承認他和流
川的感情嗎？
『只要阿楓幸福，我別無所求。』這是玲奈小小的心願。
因為他們姐弟從小失去親情的呵護，阿楓總是冷冷淡淡，沉
默寡言。希望在仙道的愛護下，他能笑得幸福快樂。
『姐，妳同意我和仙道在一起嗎？』
流川眼神一亮，嘴角一揚，面露喜色，他不希望僵持到最後
，要在姐姐和仙道之間選一個，這太為難他。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願意放棄仙道？』
看阿楓眉飛色舞的模樣，以他的死心眼，要他放棄仙道，難
如登天。
流川搖頭。若是姐姐堅決反對，他不想讓從小疼他愛他的姐
姐難過，他可以為了姐姐不再見仙道，把仙道放在心上一輩子。
『為了不讓我傷心難過，你可以跟仙道老死不相往來，然後
思念仙道，一個人過一輩子。』
知弟莫若姐。他們兩人相依為命，即使流川的感情清淡如水
，她對這個弟弟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姐！』
妳知我知就好，幹嘛說出來啊？！流川瞥見仙道笑得像偷了
腥的貓兒，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踹一下仙道的小腿骨。
『哎呀！好痛！』出腳真的不留情，一定會瘀血的。仙道整
個人扒上流川，嗲聲撒嬌：『你真夠狠，一點也不疼惜人家，真
的很痛耶。』
他長這麼大，雖然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卻也
沒做過粗活，可憐他一身細皮嫩肉，自從跟流川交往以來，常常
傷得體無完膚。
『自作孽！』不可活。
這是老招了，仙道扮可憐博同情的戲碼經常演出給流川觀看
，他已經免疫，不吃這一套。
『你怎麼這樣說，太過份了，真傷我的心．．．也不想想你
的力道，被你踹一腳，怎麼可能沒事．．．』仙道楚楚可憐，一
邊說著一邊撩起褲管，赫見小腿骨一處已經紅腫，出現瘀血的狀
況。
乍見，流川的心猛地揪一下。唉，再怎麼〝腳下留情〞，對
他一個粗手粗腳慣了的男生而言，他的力道還是會傷了仙道。
『心疼啦？』仙道喜滋滋。
嘿，這種小傷不痛不癢，過兩天自然痊癒，能換來流川的心
疼與不捨，值回票價。
流川嗔怒，看著仙道一臉欠揍的笑容，真想一拳揮過去．．
．可是，仙道該死的說得對極了，仙道受傷，他會心疼，他會不
捨．．．。
『楓．．．』仙道幾乎忘了流川姐姐的存在，俊臉貼近流川
，準備以行動來證明他有多愛流川。
『喂！你節制一點！』流川伸出手擋住仙道的臉。
真是的，老是喜歡動手動腳，他姐姐就坐在旁邊，兩隻眼睛
看著他們呢，仙道不要臉，他還要咧。
『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仙道同學，下星期我搬走之
後，你就可以找時間搬進來。阿楓他就交給你了。』
『嗯。我會好好照顧流川的。』
『我不用他照顧，我會照顧好自己。』幹嘛啊，姐姐和仙道
都拿他當小孩看待，他夠大了。
『你當然會照顧自己，可是人家想照顧你啊。』
『哼！』
『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住了。』 如果不是礙於流川姐
姐在場，仙道真想馬上行動，撲倒流川好好恩愛一番。
『我覺得你不安好心眼．．．』
『你怎麼這樣說，把人家的好心當驢肝肺．．．』
玲奈面帶笑容，看著他們打情罵俏。誰說異性戀正常，同性
戀不正常，其實都一樣，只是愛上一個人而已。
★ ★ ★ ★ ★
陵南體育館。籃球隊的隊員個個都很認真在練習，絲毫不敢
浪費時間偷懶，輸球的滋味很難受，今年的冬季賽，他們不想再
輸給別人了。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
仙道眼尖地看見田岡教練踏出體育館，教練前腳一踏出，仙
道後腳就坐在地板上休息。
『仙道，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福田早上碰見仙道就發現
了，只是一直沒時間問。
仙道的眼睛像極熊貓眼，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你的眼睛佈滿血絲，一看就知道晚上沒睡覺，你做賊去了
？』
別說越野沒有同情心，他的同情心用在仙道身上太可惜了，
誰叫仙道三不五時就替他招惹麻煩，害他老當替死鬼。
同情心，他的同情心不會用在仙道身上，誰叫仙道三不五時
就替他製造麻煩。
『我搬家啊。』
有夠累人的，仙道搬東西搬得腰酸背痛。前天幫流川姐姐搬
東西到金澤家，昨天把自己的東西搬進流川家，搬完還要整理，
搞得他一連兩天加起來睡不到六小時，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昨天是他和流川〝同居〞的第一天耶，本來應該大肆慶祝，
溫存一下．．．
可是，連續兩天的搬家勞動下，兩個人都累得跟什麼似的，
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下，啥事也幹不了。
他今天很想翹掉晨練，賴著流川陪他多睡一會兒，偏偏天不
從人願，要流川不參加籃球隊的晨練，難上加難。流川甩下棄婦
似的仙道，翩翩然練球去了。
沒有流川作陪，仙道睡意全消，只好乖乖到學校參加晨練。
仙道一邊練球，一邊呵欠連連，好不容易撐到教練有事離開，終
於可以休息一下。
『搬家？你搬到那裡？』福田追問。
仙道現在住得地方，從高一就開始住，離學校近，走路可以
到學校，無緣無故幹嘛搬家。
『我搬到．．．』
仙道細細思量，這事告訴阿福和越野應該沒關係吧，他們應
該可以接受吧。仙道心思百轉，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他們
發現再說。
仙道匆匆交代自己搬家後的新住址和新電話，趕忙催促他們
練球，不給福田和越野問話的時間，免得他們囉哩吧嗦，沒完沒
了。
晨練結束後，越野與福田前後包夾欲逃之夭夭的仙道，見仙
道頻頻顧左右而言他，他心裡一定有鬼，教他們怎麼不好奇。
『仙道，你別想跑！你的新家到學校有段距離，你為什麼要
搬家？』
越野百思不透，他看過仙道新家的住址，那裡離陵南有段不
算短的距離，仙道是嫌吃飽太撐，怕沒事做啊。
『這個．．．哎呀，這事說來一言難盡，有空再跟你們說．
．．』仙道打算敷衍了事，以後再說。
『你該不會為了你口中那個〝冰山美人〞，巴到人家家裡去
吧。』
雖然仙道以前沒有這種記錄，不代表以後不會有。福田越想
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
上次仙道說他有交往的對象，他聽聽而已，不認為仙道有時
間交女朋友，仙道要上課、練球、打工，更悲慘得是他還撞見好
幾次假日，仙道被湘北那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流川找去一對一，
仙道的時間排得滿滿地，那有時間談情說愛？！
這些日子，仙道看起來沒兩樣，逢人依舊笑容滿面，上課打
球作習正常。可是，他能夠感覺出，仙道的心情好得飛上天，幸
福地眉開眼笑，上課專心，打球責力，偶爾會一個人發呆傻笑，
標準戀愛中笨男人的模樣。
種種跡象看來，仙道對這段感情很投入。福田真的很想見見
仙道口中的〝冰山美人〞，竟能把仙道迷得神魂顛倒。
『喂，你說那什麼話，我像那種人嘛．．．』 仙道嚷嚷，額
頭開始冒冷汗，福田猜得真準，害他反駁得很心虛。
『像。』越野冷冷駁斥，不給面子：『你看起來一副做賊心
虛的樣子。』
『我那有！』
『看你這樣子，我該不會真的和人家同居吧？』仙道不自然
的態度，越野愈看愈可疑。
『這個．．．』 仙道搔搔頭，紙包不住火，乾脆趁現在承認
吧。
『你的動作未免太快了，前不久才說你跟一位冰山美人正在
交往，現在就和人家同居，下次你該不會告訴我，你要當爸爸了
．．．』福田說得很溜。
『你在胡說什麼！』仙道斥罵，阻止福田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
如果流川是女生的話，他下次也許真的會說，他要當爸爸了
，問題是，流川是貨真價實的男子漢，他們之間不會有小孩。
『仙道，什麼時候帶你女朋友和我們認識、認識．．．』越
野興致勃勃，仙道的女朋友一定是個大美人，就算吃不到，能看
一看也好啊。
『改天，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吃飯。該去上課了，有
空再說．．．』
仙道把握機會開溜，他的戀人流川，福田和越野都不陌生，
要真是同桌一起吃飯的話，他們大概張口無言，連飯都忘了吃。
『喂！喂！真小氣，多談一下他女朋友會少塊肉啊．．．』
越野跺腳，又被仙道溜掉了。
仙道也不學學植草，植草上個月跟隔壁班的佐藤雪告白，兩
個人開始交往，植草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仙道在搞什麼神秘啊
。
福田若有所思望著仙道離開的背影．．．仙道是口口聲聲說
他有戀人，卻一直沒正面承認有女朋友．．．這．．．應該不可
能．．．但願是他自己多心胡思亂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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