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



   “哎呀~！藤真，你怎麼突然停下來啊？”櫻木不

滿地大叫，“呃？洋平你也站著不動？你們兩個怎麼

了？”



    櫻木疑惑地順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看見的卻是

令人驚訝的一幕──仙道一手扶著樹幹低著頭，看不

清表情，在離幾步遠的地方，流川楓一腳屈膝坐在地

上，依然是萬年不變的一臉冰冷，但此時身上卻讓人

感覺不到一絲人氣，月光冷冷地灑在他的白衣上，就

像一尊毫無生命的冰雕，寒意叢生 ……



   “仙道？狐狸？”櫻木一把跑到他們面前，“找

到你們太好了，可害本天才好找啊！”見兩人沒有動

機，“你們怎麼了？幹嘛這個樣子？”

   “……”流川無語，默默地站起身來。

    藤真看著他們，心中的不詳的感覺更加深，他走

近流川，“流川楓？”說著，又看向仙道，“仙道？

怎麼回事？”

   “……”流川楓依舊一動不動地站著，不看他，

也不說話。

   “……”仙道依舊背對著他們。

    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的櫻木衝到仙道身后，“喂

！仙道，你幹什……”



    話還沒說完，仙道突然一個轉身，手上的劍架在

毫無防備的櫻木的脖子上。



   “哇！你幹什麼啊？開什麼玩笑？”櫻木先是一

驚，然后氣得大叫。

   “……”手腕一翻，劍刃就要劃破櫻木的頸項，

“啊！”櫻木步伐一退，一個飛快的轉身，迅速閃至

一邊，“混蛋！你想殺掉本天才啊？”

   “仙道？你是怎麼了？”洋平上前一步，“你知

道你在做什麼嗎？”



   “……”仙道沒有回答，騰步一起，銀光舞動，

舉劍刺向流川楓，流川一手猛地推開身邊的藤真，橫

劍一擋，擋開仙道的攻擊，向后饒開劍鋒的畢芒，仙

道卻毫不停留，刷刷幾劍直逼流川前心，流川向后一

仰，持劍化開仙道的招式，突然，藤真斜劍一橫，隔

開兩人的攻勢，“住手！”。



    拉開兩人的距離，藤真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仙道

，“仙道，你這是做什麼？他是流川楓啊！”

   “呵！”仙道冷哼一聲，執起手中的長劍，嘴角

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那又怎麼樣？”

   “你要殺狐狸？你瘋了嗎？”櫻木氣急敗壞地喊

到。

   “仙道，你中了什麼邪？”藤真，“你把我們都

忘了？你忘了你和流川之間──”

   “什麼你們我們？我不知道！”仙道發怒地打斷

他，“我和他之間什麼都不是！”



    藤真的話令他的心又開始絞痛，每說一句話，心

就像針一針一針地在刺，可惡！為什麼會這樣？仙道

強忍下椎心的感覺，緩緩走近流川，一手搭在他的肩

上，冷冷笑到，“是吧？楓~！”



    流川楓的心一滴一滴地在流血，血液又一分一秒

地在凝固，楓……多麼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它的溫柔

像一股黑色的魔咒籠罩著他，他是不是又不知不覺睡

著了？是仙道在喚他醒來麼？



   “是。”冷冷的、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什麼？流川，怎麼連你也──”

   “那你就去死吧！”



    沒等洋平說完，仙道手中劍光一閃，這次，流川

楓沒有閃躲，鋒芒犀利的劍刃直直陷入流川楓的左臂

，鮮紅的血從白色衣間滲出，瞬間染滿整個衣袖……



    流川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依舊冷冷清清地看著

仙道。鮮紅的血順著滲透的白衣緩緩流下……流到手

上 …… 濺到地上…… 映著白色的月光 ……



    仙道的手在顫抖，抬頭對上那雙潔如寒星的眸子

，呼吸開始困難，那一劍似乎是刺在他的心上，狠狠

地狠狠地抽痛著，“鏗啷！”一聲，劍落到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躲開？”心里的壓抑好象要全部

喊出來似的，仙道踉蹌地倒退幾步。



   “……”

   “狐狸！你想死啊？”

   “流川楓，你怎麼樣了？”

   “仙道！仙道！”禰生焦急地趕到他身邊，“你

沒事吧？”

   “……”搖了搖頭，仙道移開視線，流川楓的眼

神令他好痛苦。

   “看來我們錯過最精彩的地方了！”阿牧冷笑著

掃了一眼所有的人，目光停留在藤真的身上卻溫柔無

比。



    其實，剛才他早就在另一處將這里的一切看得清

清楚楚，看著他們自相殘殺，看在他們痛苦，看著他

們為自己心中的矛盾苦苦掙扎！



   “牧紳一！”藤真狠狠地瞪著他，“你為什麼要

這麼做？”

   “你終于注意到我了麼？”牧紳一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你可是從來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什麼？”藤真不敢置信地一愣，“我不明白你

在說什麼，你我的恩怨日后我定會與你作個了結！”

   “我會等的，”牧嘴角扯起一笑，“我一直都在

等你。”

   “大混蛋！你們究竟想怎麼樣？”櫻木大吼一聲

。

   “哈哈哈~~~！現在是仙道要殺流川楓，我們能怎

麼樣呢？”

   “卑鄙小人，你們耍了什麼手段讓仙道變成這樣

？”

   “夠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回頭，“流川楓？”

   “走。”

   “喂！狐狸，你怎麼就走了？喂~！你等等啊！好

！今天本天才就先饒你們不死，改天再找你們算帳！

”櫻木緊跟著追上去。

   “想走？”海南的弟子紛紛拔起劍擋住他們的去

路。

   “你們活得不耐煩了？敢擋本天才的路？”

   “讓他們走！”牧紳一發號施令。



    走了幾步，流川楓回頭，目光直直 看向仙道，

這已經不是那個願意為他跳崖，願意為他淋雨守了一

夜的人麼？



    為什麼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痛苦，為什麼我可以

感覺到他心中的苦澀？可是那里就是沒有絕望！為什

麼我的心這麼疼？仙道不能自己地被流川的眼神牽動

。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因為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這是他眼中傳來的訊息。



    仙道看著流川那如寒星般的眼光，晶瑩明亮，堅

韌不屈，不禁心旌搖蕩，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若有若

無開始漸漸消失在夜幕的黑暗中，心開始滴血……



    星月開始模糊，靜寂的夜空飄起蒙蒙細雨，仙道

緩緩拾起地上的劍，銀色的冷光上還泛著那刺眼的鮮

紅，回望著白色消失的方向，雨絲就像他柔軟的細發

…… 深深系住心靈的深處 …… 分不清這是雨……

還是淚……



   “吟箋賦筆，猶記燕台句。知誰伴，名圓露飲，

東城閒步？事與孤鴻去，探春盡是，傷離意緒。官柳

低金縷，歸晚騎、纖纖池塘飛雨。斷腸院落，一簾風

絮。”──周邦彥《瑞龍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