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
嗖--!黑影閃過的瞬間,一柄帶紙的飛鏢輕掠過陵南
中軍帳篷里的燭火,狠狠定在了仙道身后挂著戰略圖的牆
上!展開信紙一看,仙道微擰了擰眉,立刻召集了麾下所
有戰將!
"此事太過蹊蹺,我看其中有乍!丰玉怎么會無端讓
出北面,信上所言必是想利用我們急于突圍的心態,引我
們上當!"
"依我之見,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畢竟如果是
真,那就是我們的机會!"
"送信人是敵是友尚不可知,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
靜默在一旁的仙道細細思考著這封來歷不明的信和將
官的你一言我一語。照現在的情況看,丰玉只要攻城守城
方就算再怎么拼死阻擋也撐不了多久,丰玉可說是胜券在
握何必冒險搞放假消息的手段,万一弄不好讓到嘴的肥羊
跑了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丰玉糧草營的所在地
十分隱秘,我們也曾屢次探听但都無功而反,寫信的人真
有這能耐嗎?唯今之計只能等了,等信上所說的信號,等
派去查探的人帶回的消息!
[丰玉大營]
叩叩空--!二更到了!寂靜的天幕下,丰玉的士兵們
早已進入了夢鄉, 啪跳躍的篝火不安分地躥著,仿佛知
道即將到來的騷亂……
"不好了--!糧草著火了--!糧草著火了--!來人吶
,救火,快救火!"
墨色的天邊竄升起一片丹紅,混亂由遠及近,迅速淹
沒了剛才還無聲無息的營區!
"著火了!救火啊--!"
另一朵火花,在營地迅速揚起傳播,士兵在衝天的火
光和嗆人的煙塵中惊醒,隨手抓了衣物胡亂套上便倉皇逃
出帳篷。濃煙滾滾,在風的催動下張狂地移步,被籠罩住
的營區里人喊馬嘶,火狂笑著,擁抱過一個又一個有人或
沒人的藏身之處,它無視潑在身上的冰冷之物,它無視無
數脆弱身軀在丹紅中扭動呻吟,它依舊笑著,肆虐著……
[丰玉北營]
"報--!深律將軍,大營、東營和糧草營相繼失火!"
北營主將深律一介听言慢著衣出營查看,果然,遠處
火光衝天一片彤紅,尤其是西面,深律心里暗叫不妙!
那可是軍中命脈糧草營的所在!是意外呢?還是陵南
的人?我軍糧草儲藏之地是秘密商定的,除了几個高級將
領外鮮為人知,難道這几個人中有人有异心……
"將軍! 倉將軍到!"深律拉回心神忙到中軍帳迎接
!
" 倉將軍!深夜到訪有何差遣?"難道要我北營調人
手支援東西營?
"軍中失火以防敵人有可趁之机原計划有變,南將軍
有令要你立刻調撥軍力向東西兩營靠攏!" 倉開門見山
!
"這豈不是將北面完全讓出?陵南若是趁此時強攻,
我們等于給了他們逃匿的好机會!" 南將軍怎會如此糊涂
!深律濃眉微皺直視面無表情的 倉!
"陵南軍已是疲憊之師不必擔心,你只須听令行事!
怎么?你想違抗南將軍的軍令?" 眯起眼,危險的眸光停
留在深律疑惑重重的臉上, 伸手從袖內掏出一柄短劍,"
兵符在此違令者斬!"
"末將遵命!"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深律咬咬牙低
頭接過兵符,"來人,傳令下去!除中軍一万人馬外,左
右軍立刻拔營全速向東西兩方靠近!"
[鄴城]
"報--!探子回報,一個時辰前丰玉東西中三面大營
起火,北營左右軍已經向東西方向靠近!深律一介只留下
一万人馬駐守北面!"
這無疑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各將官眼露喜色,看
向仙道!
"看來送信人是友非敵!各將官听命!馬上回營,整
和人馬半個時辰后強攻丰玉北營!" 仙道起身,朗聲下令
,掃視過眾人卻發現少了一人,"御子柴將軍呢?"
"他去了茅房!也該回來了吧!"听了福田的回報,仙
道俊逸的臉微露出一絲慍怒!
上次也是在重要時刻沒了人影,是巧合嗎?希望是我
多心!
[丰玉北營]
"深律將軍,不好了!陵南軍、陵南軍前鋒營攻破了
我們最后一道防線!"回報的小卒渾身帶血气喘吁吁,"他
們正在……突圍……我軍全線……潰……退!"
"怎么會?喂,你怎么了?"深律一介万沒想到陵南軍
竟會來得如此之快,抱住昏倒的小卒。
撫了撫鼻息,一個不祥的念頭直刺深律的腦海,"可
惡!來人啊!"
"不用再喊了! 你的人不是見了閻王就是已經做夢去
了!" 說話人語調清冷,寒眸里完全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
" 倉將軍是你!你竟然出賣丰玉?混蛋,我饒不了
你!"
見主將出招,深律身邊侍從也不落人后舉劍從旁逼向
板倉,眨眼間,兩名黑衣人亦從天而降加入戰圈!
身為主將的深律的确不是虛有其表的草包,一對金
舞得虎虎生威,招招狠攻 倉死穴!另一邊一道耀眼銀龍
也不甘示弱,迎頭化解金 威脅!一場龍虎爭斗在遠离前
沿營地上展開,這個勢要為國除害,拼死苦戰,招勢凌厲
,那個全心為愛而戰,劍法精妙,毫不留情!
"少主,陵南軍已經在黎明時全部突圍了!"鏟除掉最
后一個還在抵抗的小卒,一黑衣人恭敬站到手持利劍的人
身邊!
"你……你不是…… ……"未說完話,深律已斷气身
亡!
"白痴!"說話人傲然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深律,猛拔
出插在深律心口的劍,与黑衣人一道揚長而去!
[丰玉大營]
"一群沒用的廢物!我才离開了兩天時間,好啊,仙
道和他的五万人跑了,營地毀了,糧草燒了!你們想怎么
向我交代!說啊!全啞巴了嗎?哼!你們和我就等著掉腦
袋吧!"
南烈怎么也沒想到,回來看到的,听到的,竟是功虧
一簣的場面!
"南將軍,息怒啊!當時因為來人假扮成您和 倉將
軍的容貌,我們才中了奸人的詭計!……"膽子稍大的一
個將官抖聲陳述,卻在南烈的殺人目光下噤了口!
"夠了!統統給我滾!滾!" !怒發衝冠的南烈咬牙
切齒一拳打在几案上,"讓我查到是誰喬裝讓我背負如此
恥辱,我定要將他碎尸万段!"
[破廟]
"少主往后我們要怎么辦?"
"靜觀其變!需要時幫他!"
"您不想去見見他嗎?"
"相見真如不見,見了又如何?徒增傷感而已!"
原也沒打算要見面的,只要他能平安就足夠了!有些
事錯過便是一輩子的無緣,反正三個月后定要离了他回去
的,若真見了怕走也走得不干脆!
"失去這次机會您終其一生或許都見不到他了呀!而
且,您說過以仙道的睿智又怎會輕易就中人埋伏,定是有
了丰玉的人藏在他身邊遞消息!那他豈不是日日都有性命
之憂,您能放心?"
是啊,從夜鷹截獲的信鴿看,仙道身邊确有奸細,危
險离他真的太近了!
"少主,陵南軍中隨行的大夫已在突圍中身亡!我們
若扮成郎中混入軍營應該不是難事!"
流川似有動容地看著木暮溫和的笑容!
"少主,我們就用老辦法,這樣您即可以每天待在他
身邊,又不必擔心他會來煩著您!豈不是兩全其美?" 鬼
靈精怪的幽幽笑語,心想,臭仙道,要不是看少主為你神
傷為你犧牲,本姑娘才不會幫你,你可千万不要再傷少主
的心了!
[陵南大營]
"丰玉這次損失不少,他們暫時沒這個能耐反攻我們
!后天阿牧親率的援軍就可以到達這里,到時候我們好好
跟丰玉算這筆賬!"福田躍躍欲試想早點解決掉丰玉這個
大敵!
"將軍,此次突圍我們傷亡不大,只隨軍的大夫沒了
倒有些麻煩!" 負責后勤的偏將管平將有關情況的文書遞
給仙道!
"想辦法在邊境的百姓里找一位大夫來幫受傷的將士
處理傷口要緊,福田這事就你去辦吧!"
福田點頭,与管平一起出了中軍帳!
"宏明你怎么看這次的事?"仙道想不透,為什么總有
种很熟悉的感覺在逼近!
"有人在暗中幫我們!我引先鋒營殺入敵軍陣營時,
敵軍大多中了迷藥,而且好象一直有人在我們兩翼支援,
幫我們擋去了不少阻礙!當時情勢緊急我也沒去詳查!會
是你的那些江湖朋友嗎?"
"如果是他們應該會和我見面的!沒道理還隱姓埋名
呀!"那人似乎對我有顧忌。
"是啊,真……奇怪!"兩天沒合眼難怪頭莫名地發暈
!
"你怎么了?"仙道忙將后倒的越野攬進怀里,輕輕斥
責,"一定是太累了,從小到大都不注意自己身体!拿你
沒辦法,老要人擔心!"
"呵呵,好象又回到了從前的感覺,你嘴邊老是念叨
我這不對那不行的!"
再怎么克制還是怀念仙道的怀抱,那种溫暖的感覺,
干爽的气味!讓我再放縱一次吧,就這么靜靜地偎著他,
靜靜地依著他……仙道雖是出于友情,可兩人這親密的姿
勢想叫人不誤會都難,別人看了或許也就算了,偏偏這一
幕好整以暇全映在了最容易引起誤會的人眼里!
"咳咳,小王爺!"
福田難堪喚了一聲,仙道倒落落大方,小心將越野扶
了坐在椅子上,回頭時卻對上了一道冷冽的眸光!雖然只
是一閃即逝,但卻引來仙道心里的突然悸動与痛楚!眼光
落在陌生男子身后的女孩身上,完全沒听見福田的話,"
魚住剛告訴我說這位是昨天他偶遇到的大夫,我特意帶他
來見見王爺!"
"草民木暮公延叩見小王爺!"一身素色的木暮不卑不
亢向仙道行禮問安!
"啊!免禮,免禮!木暮兄及時為我軍將士醫治傷痛
,該行禮的是本王才對!" 寒暄了几句,仙道笑著轉向木
暮身后一直清清冷冷旁觀一切的女孩,"這位姑娘,請問
如何稱呼?"
"舍妹,無語!因儿時得了場大病從那以后就失了聲
,還望王爺見晾!"木暮和煦的笑容擋住了仙道的注視!
"無語,無語!"低喃著女孩的名字,仙道的心亂了!
剛剛惊鴻一瞥女孩的眼睛久久徘徊在他腦海里,清澈
明亮,幽深純淨,好象楓儿,真的好象……
[初云庄]
一只飛鴿停在了紫衣人的手指上,拆開小紙條,紫衣
人微笑的面容散去了,一雙濃眉漸漸攏在了一起。
"小楓,你果然沒能遵守我們的約定,竟然想瞞過夜
鷹會那個負心漢!看來我不親自去守著你還真是不行呢,
哼!"收緊手掌,微用力紙條碎成了雪花輕輕飄蕩進風中
,"仙道彰,這一次我誓要与你再決高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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